郑裘,其母有丘氏女,曰茹。茹为姚凤次妃,行浴见鲲鹏展翅,身动如孕。裘长聪敏,封于冀(今彭阳以南)。
郑夫劼,裘十五世孙。姜王丙玄暴虐荒淫,诸侯不朝。夫劼修德振兵,征伐诸侯,四方皆从,唯陈伯不服。夫劼号令诸侯,与陈伯三战于介野(今陈陵郡内),擒杀陈伯。姜丙玄忌惮夫劼,伐而败,奔回祥城。夫劼进而伐祥城,逐放丙玄,诸侯改尊夫劼为主。
————《华夏格胡史集·南华卷·冀本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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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是阳面!最后三枚铜钱全是阳面!天啊,怎么会这样?左谦雅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怎么会全部都是阳面?刚才明明还是三阴三阳,还是平分秋色,最后三枚怎么会一枚阴面都没有,怎么会这么倒霉啊!
一阵懊恼上头,左谦雅不禁连跺地面几脚。她再次偷瞄王罡,却依旧不见他脸上有一丝颓丧,只是轻轻叹了一口气,对那长脸男子道:“愿赌服输,这牲口就按两贯钱卖你。我大老王用性命发誓,这就是大年初一的头猎,虽便宜卖你,但希望你也别贱用。”
长脸男子麻利地收拾好龟甲、铜钱和黑布,脸上洋溢起得意的笑容,他阴阳怪气说:“既然都是我的,贱不贱用又与你何干啊?”
见对方无意听劝,王罡也懒费口舌,输了就是输了,就当自己运气不好吧。他终于不再板着脸,略有愧疚地看向陈邦和吴疆。不过陈、吴二人也没责怪他。
“反正咱没本钱,卖多少都是赚,你说是不是,怪脸吴?”陈邦笑着说。
吴疆点头赞同,少有地没和陈邦呛起来。
纤瘦老者看得羡慕,毕竟原本叫价十贯钱的头猎被这长脸男子用两贯就买了去。那肥胖青年回过神来,直叹长脸男子狡诈,把他要的东西截胡了,还是低价截胡。
看热闹的散去大半,长脸男子掏出两锭银子扔到摊布上,俯身抓住野猪的两只前腿,欲将其扛到背上。就在这时,一个胆怯的声音冒了出来:“先生,你等等……我想请教你个问题。”
话音刚落,离开的人群又回头望了过来。左谦雅也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扭头,发现是孟宪在说话。
长脸男子先是一怔,看说话者是个稚嫩少年,表情又松弛下来。
“小兄弟,你有什么问题?不是好问题小爷可不答的哟。”他奸笑着说。
“刚才为什么是你摇卦,而不是大叔摇卦,这不公平啊。”孟宪抗议道。
“哈哈,小兄弟,你这问题问得臭死了。”长脸男子理直气壮道,“摇卦前我问大胡子,是他自己不摇,还说什么都是山神菩萨定的,谁摇都一样。怎么,输了就说我摇不公平了?”
围观的人群又开始叽叽喳喳地议论,多数是指责孟宪胡搅蛮缠,嘲讽山民输不起。他这番抗议确实站不住脚,连左谦雅都觉得他在无理取闹,是无力的垂死挣扎。可孟宪毫不在意围观者的议论,不依不饶地说:“你能不能让我摇一次,还是阳面多算你赢。”
“我都赢了凭什么要重摇一次?”长脸男子恼道,“想再来一次也行,但要看你拿什么来赌!”
孟宪语噎了,他全身上下只有三两银二百八十钱,还有就是父亲留给他的龙首圆徽值点钱。可龙首圆徽是亡父留下的家族信物,他断然不敢用来做赌注。
“我有三两银子……你看三两银子可以赌吗?”孟宪吞吞吐吐地说。
“三两银子?你打发要饭的呢!最低十两,没有十两就别赌!”长脸男子喝道。
真是看热闹的不嫌事大,围观人群里突然传出一声呐喊,怂恿孟宪与长脸男子赌十两银。其他人听到后也跟着起哄,一时间仿佛所有人都在鼓动第二次赌局。见情况有些失控,左谦雅走过去拉住孟宪,急切地说:“孟宪,你傻啦,你不就只有三两银子嘛,万一赌输了怎么办?”
孟宪低声对左谦雅道:“他刚才摇卦摇得有问题,所以大老王才会输。”
“有什么问题?”陈邦立马凑了过来。摇卦之前他就担心长脸男子会耍花样,听孟宪这么一说,疑窦再次在他心里散开。
孟宪摇摇头,不太自信地说:“我也说不准,不过要是我来摇卦的话,应该可以赢。”
“那你有几成把握能赢?”陈邦连忙追问。
孟宪琢磨半天,支支吾吾道:“可能五成吧……”
陈邦大失所望:“一枚钱币就两面,谁摇不都是五成赢面吗?”
“那……六七成?”孟宪又补充道。
陈邦苦笑长叹,显然这找补来的“六七成”把握无法令其信服。
王罡拍了拍孟宪的肩膀,劝慰道:“小娃娃,我知道你想替我们出气,有这份心我很感激。不过出门在外,千万别意气用事,江湖险恶,复杂得紧,遇事别乱冒头。”
脾气一向暴躁的吴疆此刻也表现得十分理智,附和着道:“大老王说的没错,你听他的。愿赌服输我们认了,不就是少喝几坛子酒,没多大个事儿。”
然而孟宪却没有退却的意思,他执拗地说:“我没有糊涂,那人刚才就是动了手脚,我感觉得出来。”
“那你倒是说说他到底动了什么手脚?”陈邦急得心都要跳出来,“要是你真有把握,大不了咱哥仨凑十两银子给你,再和他赌上一把!但是六七成的把握不行,要十成的,至少也得九成的。”
孟宪虽有盘算,但不敢保证十成或九成的把握,这个节骨眼上肯定不敢拿王、陈、吴三人的钱去冒险。但左谦雅了解孟宪,知道他向来谨慎小心,从不夸夸其谈,此时愿意出头定是有极为靠谱的原因。见孟宪迟迟没敢回复陈邦,她当即取下脖子上的玉牌,冲到长脸男子面前道:“拿这个和你赌,能值十两不?”
长脸男子定眼一瞧,只见这玉牌细腻无瑕,白润如脂,是上等的西固羊脂白玉,再看其雕花,无论是正面的山神像还是背面宗族徽纹,都精巧无比、细致入微,乃极品中的极品。这样的玉牌,别说十两银了,花千两都不一定买得到。
长脸男子看得两眼放光,脸早已笑开了花,他高声说:“好啊,我们就赌此物!”
见左谦雅拿出贴身玉牌,孟宪颇为惶恐,大呼不可。
可左谦雅却毫不在乎,小声鼓励孟宪道:“没关系,我相信你能赢。再说了,此等物件府里多的是,少一件不打紧的。”
孟宪听罢,胸中暖意倍增,顿时燃起熊熊斗志,方才的惶恐和胆怯都消失不见。他一脸凛然地走到长脸男子面前,直直望着对方,稚嫩眼神透出难得的刚毅。
长脸男子嬉皮笑脸地掏出龟骨,摇了摇以示铜钱就在其中。他将龟骨递到孟宪面前,孟宪去接,谁知他随即抬手,孟宪抓了个空。
孟宪正欲与其理论,只听长脸男子狠声道:“说好了,小子,你要是摇出来的阳面多,那块牌子就是我的!”
“好!但若是阴面多,你得按十贯钱买头猎。”孟宪回应道。
长脸男子“嗯”了一声,重新将龟骨递过去。可当孟宪去接时,长脸男子再次抬手,狞笑说:“还有,这摇卦得讲究三摇三掷,倘若你每次掷出来的数目多于三枚,也得算你输!”
“他奶奶的,哪有这般道理!”吴疆暴跳如雷,怒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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