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东西,是谁教你的?”离武王开口道。

“啊这……”公子夏微微一愣,一时语塞。

“哼,一天到晚不想着正事儿,净是整这些旁门左道!”离国公骂道。

“额……君父恕罪。”公子夏连忙低头领罪。

“行了,下去吧。”离国公摆摆手,不耐烦道。

“君父……”公子夏心里慌得一匹,但仍是强忍着不安道,“离相乃是国之栋梁,离国上下更是门生无数,不宜贸然处置,请君父暂留他在离阳,处理政务吧。”

“准了。”离武王说罢,再度挥手。

公子夏听了,心中一阵窃喜,再不敢多言,从房中退了出去。

待到公子夏退出屋外,离国公方才转过身来:“韩吉,公子夏最近是否又新收了幕僚?”

“臣这就去查。”韩吉领命。

离国公看着远去的公子夏与韩吉的背影,嘴角微微勾起。此法甚得他心,想来公子夏身后那人,应当是个人才。

公子夏垂头丧气的回到府邸,刚一进门,就将一身行头都扔了,急急忙忙来到府邸之中的客房。

“先生,怎么和预想的不一样啊!”公子夏急冲冲道。

“公子莫急。”中年人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将一切说与我听。”

公子夏将宫中发生的一切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没有半点隐瞒。

“看来,君上已经猜到了有人在为公子谋划。”中年男子摇着羽扇道。

“啊?那怎么办?”公子夏心虚,顿时慌乱了起来。

“淡定。”中年男子道,“公子身为离国将军,府中有几个幕僚这很正常,而且这一次表面上看离国公对公子乃是斥责,实际上,却是已经采纳了公子的建议,相信不久,赏赐就会到来。”

“真的?”公子夏听了,紧皱的眉头才略微舒展。

“嗯,只是这一次来赏赐的人,恐怕目的并不单单是赏赐,到时候,若是来人问起,公子就将我推出去即可。”

“好好好。”公子夏连说了三声好。

当晚,果然不出所料,韩吉领着一群内侍,拉着几车的赏赐,来到了公子夏的府邸。

“公子,恭喜了。”进了门,远远就看见公子夏向着自己奔来,韩吉连忙拱手祝贺。

“韩公公,这是……”公子夏心中虽然门清儿,但表面上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这是君上的赏赐。”韩吉笑道。

“多谢韩公公在君父面前为我美言。”公子夏非常懂事的为韩吉送上一分“薄礼”。

“公子客气了。”

韩吉乐呵呵的收了礼物,两人心照不宣的笑了笑。

身为离国公身边近侍,韩吉虽无任何权柄在手,却是整个离国所有人都想要搞好关系的对象。有他在,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救自己一命。

“公子,请府中那位出来吧,下臣要带人回去复命。”韩吉也不和公子夏啰嗦。

君父果然按都知道了!公子夏心道那位先生当真料事如神。

“韩公公放心,先生料事如神,早已经久候多时了。”

公子夏话音未落,只见一儒雅书生摇着羽扇信步而来,举手投足之间皆是散发着自信。

想必这位就是幕后的高人了。韩吉心中想着,不着痕迹的将姿态放低了几分。

“在下莫离,见过韩公公。”名唤莫离的中年男子作揖。

“先生客气,请随我走吧。”韩吉客气道。

“公子,告辞了。”莫离对着公子夏一礼,道。

“祝先生好运。”公子夏明白,以莫离之才,绝不会在他手下屈尊太久。

莫离也不矫情,转身便随韩吉出了公子夏府邸的大门。

两人并未乘车,而是各自骑了一匹马,在王宫禁卫军的护卫下,向着离阳宫而去。

“听闻先生神机妙算,想必先生也知道,此行颇为凶险啊?”韩吉忽然开口问道。

莫离笑道,“敢问公公,此行几分凶,几分险?”

“公子夏献计,乃是出自先生手笔,别的都没什么,唯独那挟天子以令诸侯,可是大不敬之罪啊。”韩吉小声道。

“多谢公公提醒。”莫离似乎并没有放在心上。

韩吉点点头,见对方心中有数,便也不再多言。他明白,此人今日只要不死,那么将来很长一段时间,怕是要成为离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

……

“此事,你怎么看?”寂怀真问道。

得知了事情全貌的方即墨,神色变得凝重。

离国公为天子贺寿,广邀各路诸侯,这毫无疑问是一场鸿门之宴。

宁国派人去了,不但要饱受欺辱,十有八九更是无法安然离开的。不去,那便是不尊天子,离国发兵来打,便占据了大义的名分。

切莫小看“大义”两字。

如今的天下,虽然王室势微,但在天下人心中,天子仍是天下之主。离国一旦占据大义,天下诸侯便都算是站到了离国一方,宁国不但求援无门,更有可能被南方的南晋,北方的渊国趁火打劫,可谓是双拳难敌四手。

“离国公,真是不当人啊。”方即墨叹道,“宁国会派何人去?”

“不知。”寂怀真重新闭上眼,“云京此刻,大概已经吵翻天了吧。”

方即墨眼前一亮。

若是他能在此事之中有所发挥,那么到时候回到宁国,必是一鸣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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