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民们聊得热火朝天,安好和妘雀却闷头不语,两人涉世未深,听着只觉难受。

而新来的落魄男子听着众人的话,心事重重地发呆出神。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颇有节奏的马蹄声,不像疾驰,倒像是人牵着马走近。

“好香的味道!”一道透着惊喜的清亮女声传了进来。

抬眸便看到一身红衣、腰间别着皮鞭的娇俏少女,下巴微扬着朝内走来。

安好认得她——武将祁家的掌上明珠祁若若,平日里就好练武和跑马,很少参加贵女之间的聚会,因此得了野蛮任性的名声。

但祁若若却不识得安好,除了交好的几位世家贵女,其余人她向来转眼就忘。

“你们……是乞丐?”祁若若趾高气扬地问道。

气氛瞬间凝固,空气中蔓延着丝丝尴尬。

“这位娘子,我们是流民,这里是栖流舍。”浆婶起身,打着圆场。

眼前的红衣女子,身着华丽的骑马装,一看便知非富即贵,栖流舍可得罪不起。

“啧,在吃什么呢?一股怪味。”祁若若满脸嫌弃,抬起手掩住口鼻,眼睛却一溜一溜地往鼎里瞟,身体还往人群靠近了几步。

众人:那么嫌弃,你倒是站远些……

“害,我们就瞎煮点汤,上不得台面。娘子要是行路累了,可以随便找地方坐,好好歇会儿。”浆婶客套地招呼着。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本娘子就勉为其难地坐下吧。”说着,祁若若坐到了众人中间,离鱼汤最近的位置。

瞧她那口嫌体正直的模样,活像一只眼馋得不行,却在努力维持着高傲人设的猫猫,妘雀忍不住扑哧笑出了声。

安好和落魄男子听见笑声,皆是一脸莫名地看向她,妘雀忙捂嘴憋住笑,又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浆婶见大伙都有些拘谨,拿起盛汤的木勺,打破僵局道:“今天鱼汤管够,大家都来添碗汤吧!”

祁若若闻言,极其自然地拿起鼎边的干净竹碗,将碗递了过去,嘴里还振振有词:“既然你们这么热情,本娘子就屈尊降贵,品尝下流民的食物吧。”

浆婶愕然了片刻,在众人古怪眼神的注视下,小心翼翼地给红衣少女盛了碗鱼汤。

祁若若接过碗,心满意足地嗦起汤来,那模样像极了被顺了毛的猫猫。

少女的社牛表现,再一次戳中了妘雀的萌点,让妘雀笑得直不起腰来。

安好见妘雀再次捂着嘴,又浑身发抖,像是在忍痛,忙关切地问道:“阿雀,你没事吧?”

这声问询,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

祁若若从鱼汤上抬起眸子,循声瞧见了瘦骨嶙峋的妘雀,忍不住惊呼起来:“啧啧,怎么能柴成这样?未免也太丑了吧!”

安好闻言不悦地皱了皱眉,正要反驳,就见大丫二丫像两颗小炮弹似的冲了出来。

两小只张开手挡在妘雀面前,嘟着嘴怒视着祁若若。

大丫:“不准欺负雀姐姐!”

二丫:“雀姐姐是很丑,但不许你这样说她!”

妘雀:垂死病中惊坐起,小丑竟是我自己……

鱼汤恰巧干完了,祁若若满足地放下竹碗。

只见她站起身,用手点着妘雀三人,气势汹汹地评价道:“看看你们三个小女娘,怎么都成了这副鬼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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