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好双手接过茅草,语气柔和地问道:“谢谢你,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大丫!”小姑娘脸红扑扑地,声音脆生生地答道。

“我叫二丫!”一个患有眼疾,只能睁一只眼的小姑娘,也抡了把茅草扑过来。

“还有我,我叫狗蛋!”一个小男孩急吼吼地介绍着自己,但他像是患有腿疾,只能躺在原地。

“你们的名字都很好听。”安好夸赞道。

“好孩子,去玩吧。”浆婶满脸笑意地对孩子们说道。

“好。”大丫二丫笑应着,欢快地跑去找狗蛋玩了。

眨眼功夫,安好就把茅床铺好了,她倚在墙边坐下,让妘雀枕着她的膝盖。

浆婶在她们旁边燃了个火堆,还把自家的粗布毯子借给她们用。两人早就累坏了,被火堆的暖意一烤,很快便昏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妘雀幽幽转醒,却再一次没有找见安好。

她勉力支撑起上身,环顾一周,发现堂内除了躺着的狗蛋,其他人都不见了踪影。

忽然,余光瞥见身边的火堆旁,坐着一位衣衫褴褛的青年男子,他手里竟然拿着一块黑炭,正准备往嘴里塞!

妘雀:天呐,他这是要现场表演吞炭自鲨吗?

“住手!”妘雀忍不住出声阻止,她实在没法眼睁睁看着人在面前寻死。

男子果真停了手,一脸莫名地看向草堆上的柔弱少女——年龄不大,瘦得皮包骨头,两个眼眶都凹了进去,看起来十分可怜。

妘雀也正在打量男子,他拥有深邃的黑瞳,坚挺的鼻梁,棱角分明的下颌线,标准的狼系长相。

好一位俊美的落魄公子,就是眸子暗沉,没有一丝温度,这是……毫无生存意志的表现啊!

妘雀顿时有些紧张,干巴巴地劝了句:“小哥哥,千万别想不开啊。”

男子:???

似是不为所动,男子回过头,继续将那坨炭往嘴里放。

“等等!”妘雀惊呼,心道:这人真是一门心思求死啊!

也是,他身上的衣衫虽然破旧不堪,但一看就知道料子不错。说不定男子曾经是个贵族,如今沦落栖流舍,一时难以接受,这才想走极端。

听说人在沮丧的时候,只要听到别人比自己惨,就能满血复活!妘雀瞬间有了主意,决定用原主的悲惨经历劝导男子。

“你先别动,听我说。我比你惨多了,真的,我自腿就瘫了,走不了路,家里送我来殷都治伤,结果钱财被恶人掠夺一空,还患上了脑疾。”

男子挑了挑眉,他还是头次听人说自己有脑疾。

妘雀怕他不信,指着自己额头上的伤疤道:“你看,这也是被恶人所伤,害得我脑疾都加重了。现在我家人要来接我回去,恶人又怕事情败露,就开始追杀我,你说我惨不惨?”

男子微微颔首,是挺惨的,但为什么要跟他说?

看着手里那坨黑东西,他悟了,每次他要进食的时候,少女都会打断他。莫非,她说这些是在……乞食?

男子默默将黑东西递了过去。

妘雀:???

什么意思,他觉得我太惨了,干脆让我跟他一起吞炭自鲨?不至于,真的不至于。

“我的意思是,虽然我们都挺惨的,但好死不如赖活,人生没有过不去的坎儿。”妘雀继续劝说着。

男子点了点头,他明白了,这位少女心地善良,虽然乞食,但是不想吃独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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