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郑氏回府之后独自进了房间,执笔写下一封信,将其密封好之后喊来林婆子,吩咐道:“将这封信送去普化寺,交给庆济方丈,记住了,私下交到他手里,不要让旁人看见。”

林婆子将密信收入怀中,出了陶然居去到马房命车夫套好马车,一路疾赶到了皇城内西南方向的普化寺寻了庆济方丈,小声将来意说了一遍。

庆济方丈看了信件,双掌合十念了句佛号,随后提笔写下一行字交到林婆子手里,并道:“有劳施主将此信带回去给贵府夫人。”

林婆子诚惶诚恐的念了句:“阿弥陀佛”,出了普化寺,上了马车,捏着手里的信纸,几番犹豫终是忍不住,小心翼翼的摊开,只见信纸上写着一句:“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回到侯府,小郑氏看见信纸并未装入信封密封,瞪了林婆子一眼,质问道:“你可是看过了?”

林婆子赶忙跪下磕头道:“方丈写完信是叠好交给奴婢,全程都没有再打开过。”

小郑氏想着这句话外人看来只会觉得是一句普通的佛偈,于是便没有再追究下去,抬头看了眼屋外的天色,将信纸收进妆匣后便寻去了心远堂。

威远侯刚刚回到府中,一脸的怒气,正巧碰见前来的夫人,阴沉着脸将她带进书房,喝声道:“你可知道现今外头是如何说本侯的?”

小郑氏呐呐道:“老爷,这句话又是从何说起?”

威远侯一拂衣袖,愤怒道:“你做的那些事情不仅百姓知道了,还连累本侯都被御史弹劾,你说,本侯该拿你如何是好?”

说到最后已是咬牙切齿,小郑氏慌忙道:“老爷,妾身近日来并未做些什么,不过今日被大理寺请了去问案罢了,何至于连累老爷被御史弹劾?”

威远侯猛地一拍案桌,怒吼道:“你倒是说的轻松,知不知道外头是如何说你的吗?说你是害死二十七条人命的毒妇,说本候包庇继室,害得二十七户人家老少妇孺失子、失夫、失父......小郑氏,你可真是好大的本事啊。”

成亲十余年,还是头一次听到这般称呼,小郑氏只觉得脚底一片冰冷,急忙辩解道:“不是我,真是不是我,那些人的死跟我半点关系都没有,是江景辰,所有事情都是他做的。”

威远侯狠狠甩出一巴掌,怒骂道:“还敢狡辩?若非是你算计秦氏那几间嫁妆铺子,收买了那几个掌柜妄图作妖,又怎会惹出这些祸事来?”

事因确是如此,可结果却非人预料,小郑氏有口难言,捂着火辣的左脸,挤出几滴泪水,楚楚可怜的看向丈夫,柔声唤道:“表哥,你先消消气,也听我说上几句。”

“说?说什么?你还有什么可说的?”威远侯怒气未消,转过身不去看她。

小郑氏泣声道:“妾身是有错,可辰儿难道就没错了吗?那可是二十七条人命,全都是因他才没的,这般丧心病狂之举,老爷怎可不闻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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