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夜里,京兆府大牢关押的二十二名伙计深夜先后上吊自杀,次日巳时京兆府收到消息,流放路上的五名掌柜以死证清白赴了黄泉,未时大理寺门口聚集了几百名鸣冤之人。

刚刚升任大理寺少卿的孟维桢奉命接手此案,先是派人将案件前主审黎少尹拘到了大理寺,再问清案件前因之后,顶着莫大的心理压力将威远侯夫人小郑氏请到大理寺。

同一时间,江景辰作为五间铺子的前东家也接到了大理寺的传问,刚一踏上公堂,就见高坐上首的孟维桢暗中使了好几个眼神。

江景辰很给面子的拱手行了一礼,随后看向站在一旁的小郑氏和黎少尹,嬉笑道:“呦呵,都是熟人啊!”

孟维桢轻咳了几声,正色道:“今日请几位前来,是为一件关乎二十七条人命的案子......”

继上次灭门惨案之后,第二件死亡人数最多的案子,相比之下,这次的案件清晰了许多,也闹得更大。

五名掌柜死前皆留下了亲笔遗书,二十二名伙计每一位都以鲜血在牢房里写下一个个歪歪扭扭的冤字,几百名死者家属亲族围在大理寺衙门口喊冤,案件牵扯一位京兆府四品少尹,一位侯府三品诰命夫人,以及圣上新封的六品昭武校尉。

孟维桢将案件详情讲述了一遍,沉声道:“将犯人带上堂来。”

衙役遵令,将七名疑犯押到公堂之上。

七人跪下叩首,高呼:“五间铺子的货物全都是我们偷的,怕被抓到才嫁祸给了掌柜的,我们认罪,求大人开恩。”

小郑氏满脸疑惑,根本看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黎少尹脸色煞白,总算想明白为何会被请到这里,江景辰老神在在看着眼前的一幕,将那两人的神色尽收眼底。

孟维桢再度开口吩咐道:“带苦主原告。”

在衙役的带领下,二十七名苦主原告被带了上来,开口就喊:“京兆府少尹胡乱判案草菅人命,害了二十七条人命,累及上百余人,求大人为草民主持公道。”

孟维桢拿起公案上放着的五封遗书,喝声道:“黎少尹,犯人已经从实招认,掌柜以死证清白留下的遗书也在此,你还有何话可说?”

黎少尹张大了嘴巴,发现根本无从辩驳,当初那些掌柜和伙计喊冤时,就觉有些不对,可人证物证确凿,容不得他们抵赖,怎么才过了几天就又有新的证据了?

区区百姓还来了个以死明志,那应该是朝廷上的清流官员干的事情啊!前几天还好好的,怎么就会发展成了如今这般,人证物证俱在,疑犯主动投案认罪,再加上最狠的以死明志,纵使有一百张嘴也是说不清了。

孟维桢拿起惊堂木往案上一拍,喝声道:“既你无话可说,来人,摘下他的官帽官服,押入大牢等候处置。”

黎少尹呆滞在原地,任由衙役将官服官帽脱去,嘴里嘟囔着:“不应该是这样,不应该是这样的......”

孟维桢不再管被带下去的黎少尹,转而把目光放到了威远侯夫人身上,缓和了些神色,询问道:“五名掌柜的遗书中,均有提到威远侯夫人过河拆桥不仁不义,不知夫人可有话要说?”

小郑氏淡淡道:“大人具体所指何事?”

孟维桢道:“并无具体之事,请夫人前来是因为五名掌柜曾受雇于夫人,且遗书当中提到了夫人,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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