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的青城山上,万物生长,莺飞草长,有道是,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青城山上的野桃林花开似火,一派落英缤纷的景象。在那桃林深处,有一个幼小身影正盘腿打坐,五心向天,呼吸吐纳。

此人正是顾惜,经过咸章道人一年多的训教,顾惜已经可以引气入体,不仅如此,还能在呼吸吐纳之间,留存一部分灵气在丹田内,不随吐息外溢。用咸章道人的话来说,她如今已经有炼气的修为了,过些时日便可以教她学习一些简单的法术了,不说别的,就比如这咸章道人示范过的隔空取物,就让顾惜惊叹不已,只盼望能早点加深修为,尽快和师父学习这些法术。

顾惜原本在这野桃林中练习行气,吞吐桃林的生发之机,只感觉自己也如这些桃树一般,扎根于土壤,吐艳于天空,肆意张扬。突然,她只觉得面前景象一边,蓝天绿地间落英缤纷的景象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血红的场景,血红奔涌流动,细看,其中裹挟着一个个人的模样,冲刷而来,人形便如烟雾飞散,再次聚集,又是另一个人的模样,相同的是这些人的脸上都是一副痛极恨极的表情。

“血海,啧啧,真有意思。”野桃林内有一个穿艳红衣服的女子站在顾惜身边,发出啧啧赞叹,顾惜是看不见了,她脸色苍白,脸上都是汗水,眉头紧锁。

顾惜现在一点都不好过,她警惕地看着面前的血海,尽量不让这些奇怪的东西飞溅到自己身上。突然,血海中涌起一个她熟悉的面孔,面目清秀,细长的丹凤眼,八九岁,形容还未长开,正是她自己的模样。顾惜暗叫不妙,屏息凝神,站直,暗暗握紧了拳头。

血海中的顾惜看着面前的自己,迷惘地问她:“你是谁,为什么长得和我一样?”

“顾惜”歪着头打量了自己一会,见她没有回答自己的意思,神情开始变得愤怒起来:“为什么师父教你不教我?!为什么师父把弟子的玉玦给了你?!!”

顾惜闻言,捏紧了挂在腰间的玉玦。

“为什么我死了,你活着?为什么!!”“顾惜”的表情开始变得歇斯底里,她的手往前伸,血海中其它的人形瞬间湮灭,又重组成她的手臂,手指,五指成钩爪状,向顾惜的面门袭来。说时迟那时快,顾惜见边上已无闪转腾挪的空间,举起双手护在面前。眼看着“顾惜”的双手就要到面前,顾惜不由得闭上双眼,只觉手中微微一阵发烫,耳边只听得“顾惜”啊一声惨叫,再睁眼,血海没有了,入目仍是之前的桃花林。

“居然能破我的桃花瘴,倒是有几分本事。”身穿红衣的女子护着自己的右手,冷言说道。

顾惜吓了一跳,青城山上除了自己和师父,何时来了其他人了,但见那女子一身耀眼的红色衣裙,肤白胜血,如果不是她现在这咬牙切齿的模样的话,当真是一个风情妖娆的美人。可惜,顾惜现在可没心思欣赏这美色:“你是谁,为什么会在青城山?”

“姑奶奶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桃花仙子殷似雪就是我,好好记住了。青城山是你开的吗,你来得,我就来不得?”

“不是的,我是白玉京的门徒,这是我的师门,你来者是客,应该客随主便,哪能随便乱闯的?”顾惜一边与她周旋,一边暗暗叫苦,刚刚的血海肯定是她搞的鬼,不知道她到底要做什么,希望师父发现我回去晚了,来寻我才好。

“笑话!白玉京早两千年前就没有了!我倒要问问你,占了这废庙,便自命为这山的主人了吗?”殷似雪闻言又一阵冷笑。

“两千年前就没了?不会啊,我师父是主持呢。还有,这是观,不是庙。”

殷似雪不雅地翻了一个白眼:“你师父骗你的!是庙是观又有何区别,左右不过是破房子罢了。”

“师父不会骗我的。”顾惜急道,“是庙是观,当然有区别,我们学道的怎么能占人家佛家的房子呢?”

“徒儿说得好!”

“师父!”顾惜闻言一阵大喜,咸章道人安抚地冲她笑笑,举手示意她镇静下来。

“不知这位女施主高姓大名,远道而来寻我师徒又有何指教啊?”

“奴家我是桃花仙子殷似雪,寻咸章道人你嘛,是要借一件东西。”殷似雪答道。

顾惜趁殷似雪与咸章道人对答之时,准备悄悄起身,想溜到咸章道人身后,奈何打坐久了,两腿发麻,猛一站起身,直接跪到在了地上。身后的殷似雪一个箭步窜到她身边,左手扣住她的脖子,把她带了起来:“好啊,就知道你们师徒二人没按什么好心,想跑,哈哈,没那么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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