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宫城的明枪暗箭里,自幼待她最好的三哥。
晏宁难受地想。她当然也很想念三哥。
但身后,秦景渊踏雪的沉重脚步声却警醒了她。
红蔻的那些污蔑,秦景渊究竟信了多少?
晏宁发愁地回头,秦景渊一言不发地站在她身后。
午后的日晕洒落里,积雪泛了层凌厉的光。
如同,深藏于秦景渊眼底的怒和恨。
——宁宁她,还在吗?
秦景渊环顾了小温月的周遭,却只见到空荡荡。
风停雪冷的寂静里,秦景渊越来越惶恐地发觉,倘若她沉默,他便被丢下了。
连她在?或不在?他都不清楚。
此念锋利如刃,伤得秦景渊痛苦不堪。
朝堂暗涌里,岿然屹立十年的武雍王,此刻竟摇摇欲坠,沙哑着颤声道:“宁……”
话音未落,秦景渊又收住了话锋。
只见晏九荆正耐心地安慰着眼泪汪汪的小温月,就连替小姑娘擦眼泪也温柔慈爱。而小温月向来是喜欢这位愿意陪她玩耍,哄她开心的穆帝舅舅。
就像宁宁,也喜欢晏九荆的温柔。
不像他。是踩着累累尸骨活下来的残忍暴戾,冷血狠厉的怪物,手中这把剑更是杀了数不清的人。
就算他在她面前,假装了五年的温柔。
他终究当不成,生在云端,养在锦绣的世家公子。
秦景渊那隐于面具后的眼神,似他手中青锋般冷锐,不着痕迹地扫过了小温月周遭。
——他绝不能让任何人知晓,宁宁在这。
但是,宁宁既受制于小温月的两米。
此刻,她正站在哪里?
蓦地,晏九荆却突然抬眸。
两个人相顾无言,但眼神交锋堪比腥风血雨。
朝堂之上的君臣,在今日这生辰祭,一个是黑袍持剑的武雍王,戴着黑铁面具似凶神恶煞,令人闻风丧胆。另一个却依然是十年前的白袍书生。
相比之下,晏九荆更平易近人。
“小月亮别难过。今日是你娘亲的生辰祭。待祈福法会一成,小月亮今晚或许便能梦见娘亲哦。”
晏九荆温声哄着小温月,小温月眼睛亮了。
“真的吗?穆帝舅舅!真能梦见娘亲吗?”
晏九荆擦掉了小温月的眼泪:“小月亮这般招人喜欢。娘亲当然也会努力到梦里与小月亮相遇。小月亮乖些,慢慢期待着,好不好?”
“嗯!”小温月认真点头。
站在一旁的秦景渊冷然,攥紧了手中剑。
此刻,宁宁一定就在附近。
这温馨亲昵的一幕,宁宁可瞧见了?
秦景渊黑眸更沉,寒意森森。而晏宁刚从旧忆里抽身,便猝不及防地直直撞进了秦景渊黑眸。
日头又晒得她这魂体疼痛难忍。而她又被秦景渊眸底的狠厉,吓得心跳骤紧。
她明知,他根本瞧不见她。
但她却总觉得,她被困在他的眼神里。
蓦地,“穆帝舅舅!那咱们快些祈福!我只见过娘亲的画像!我想早早亲眼见到娘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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