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运所化的天子剑。
顶过华山之巅,下抵长江深渊。
巨大的剑刃上面,涌起一浪又一浪的波光嶙峋。
仅仅远处眺望一眼,便让人想要伏地跪拜。
一旁。
堂前燕闲庭若步,踏云直上。
仿若踩着看不见的阶梯,一步一步,不紧不慢的朝着上方西王母走去。
直到与其平行而立,才停了下来。
“一千余年前没机会面对你们,今日,寡人命你,死在中原吧!”
话毕。
也不等对方开口。
只见脊椎笔直的堂前燕,左手负于腰后,右手指天。
然后轻描淡写的朝下落去。
眼眸中的杀意没有丝毫内敛,甚至有种不死不休的觉悟。
而随着手掌落下。
国运所化的天子剑,像一轮孤月般,划破天地,拨开一千年的时间长河,朝着西王母的头顶劈下。
“天之厉,五残星。”
只见西王母口吐轻言。
填星之精,流为五残、六贼、狱汉、大贲、炤星、绌流、茀星、旬始、击咎。
一曰五残。
或曰,旋星散为五残。
五分毁败之徵,大臣诛亡之象。
这一击,星空深处,五星齐落。
足以改朝换代。
顷刻之间。
这片荒原,似若天罚降世。
让百里外的洛阳城,人哭鸟散,百兽哀鸣。
东西南北,四处驻军。
从远处眺望。
一股来自骨子里的恐惧,血液里被奴役万年的记忆,如潮水涌出。
百万人,齐声吞咽口水。
汗如豆大。
四肢痉挛颤抖。
酸软的膝盖,差一点就要无意识的弯曲。
如中荒时期一样,低头虔诚跪拜上苍。
要不是诸位大将,凝结出全身兵气,全力抵挡。
这一抹并没有针对他们的天罚。
便可让其丧失尊严、丢下志气。
成为一具,任仙人肆意宰杀、挥鞭驾驭的猪狗草芥。
而在战场的中心。
堂前燕发丝被吹至耳后,飘散。
衣衫肆意摆动。
百丈高的身子,看似宛若山丘,不过与这天子剑相比,还是似如米粟一般。
但就是如此巨大的天子剑,与从寰宇落下的,象征毁败的五残星比起来,又是小巫见大巫。
更是霄壤之别。
“一证王道、二证人道、三证天下,伐天、攻地、诛仙。”
堂前燕吐出短短的一句后。
只见悬空在上的天子玺,纷纷炸裂。
将碎片融入堂前燕的眉心中央。
这一刻。
天子剑上,忽然又涌起一道又一道,堪比东海深处的海浪巨啸。
国运也随之攀升到了,从未有过的顶点。
这些国运如长鞭一般挥舞,将落下的五残星,击散在白茫茫的夜空。
“西王母,结束了。”
堂前燕单手五指轻触在西王母的额头,眼神如利剑般锋利。
微微扬起下巴,嘴角挂着一抹不羁的冷笑。
天地不惧,霸气不减。
嚣张如斯,唯吾独尊。
似是横刀立马,站于沙场中央。
气场强大,让周围的一切都黯然失色。
这一刻。
万千荣光,聚于一身。
堂前燕,君临天下。
话落,须臾之后。
天子剑迸发出照耀整个中原夜晚的五彩霞光。
这一剑挥下。
斩断了那根拴在凡人脖子上,存在了万年以上的枷锁。
而西王母,只见她左右两张脸的中央,出现一道贯穿上下的血纹。
渐渐的。
只见一左一右两张脸,就和被劈开的西瓜一样,朝着两侧倾斜。
断口之处。
污秽血肉、翻涌脑髓,如瀑布一般朝着地面落下。
“金哥,我做到了!”
堂前燕垂目向下看去。
神色坦然,没有一丝落寞。
看着自己的身子,从四肢开始,如爆浆的血球一般,砰、砰、砰的炸开。
而身旁的天子剑也开始破碎。
化为齑粉流光,散落向中原大地。
一分一秒。
渐渐的。
一颗血淋淋的脑袋,从天空坠落了下去。
咚的一声。
将荒原土地,砸出一个小小的深坑。
“堂先生!”
“林夭!”
小洛阳和白龙驹神色大变,毫不犹豫的便冲了过去。
围在堂前燕那颗千疮百孔,流着恶臭浓浆的脑袋旁。
“喂,都哭什么啊,我做到了,你们应该为我高兴才对。”
“老白毛,虽然我早就尝不出酒味了,但我真想好....想,好想和你和金哥再喝一杯,不过......”
堂前燕顿了顿,虽然极力压制着无法控制的哽咽,但已经爆开的眼眶内,仍旧流下了混着血液的眼泪。
而断掉的喉管,就算此刻有酒,也无法流入腹中。
也感受不到,那久违的晕乎乎和朦胧的醉意。
“林夭你个小瘪三给本大爷撑住,不就是酒嘛,我现在就去阿房宫,把那小子的好酒,全给你搬过来!”
白龙驹的马脸,早已经被打湿。
“哈哈,不用了,不....用了.....”
堂前燕的声音越来越小,耳朵也变的如那融化的蜡烛一般,变成了油脂一滴一滴落下。
发丝全数脱落,只有几根贴在疮痍的头顶上。
“可.....惜,金哥不在这里,小丫头,你告诉金哥,我累了,要去休息了,以后的事就全交给他了。”
不远处,只见一团烂肉蠕动着从里面挤出,唐国的金凤玺、齐国的飞鸟玺,还有那墨黑的天子玺。
“堂先生,你等等,只要大哥哥来了,他一定能救你。”
小洛阳擦了把脸上的泪水,抽泣着说道。
“算....了,救不了了,就这样吧!”
忽然。
一阵刺耳的尖叫从天空上传出。
小洛阳和白龙驹纷纷回头望去。
只见西王母,那被天子剑一分为二的两张脸,居然四唇同时张开,发出如虎、豹、飞鸟混合在一起的叫声。
而原本已经裂开的脸和空洞的脑子内,居然伸出无数条密密麻麻黑眼、黑头的毒蛇。
这些毒蛇,拼命的朝前涌出,然后蛇头互咬,搅揉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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