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若望尚未启齿,虚子显已先声夺人:“是老夫将他关进广济寺的废塔之中。”说着,略微一顿,目光对上关通海,见他面色凝重,满是惊疑之色,遂又道:“此子顽劣异常,若任其前往姑苏慕容,必生事端,崆峒派的脸面非得给他丢尽不可!那日老夫偶于镇外官道上,见丘三望风尘仆仆,匆匆赶往镇内,便将其拦下,哼!这才问出这臭小子的下落!”

那方若望听闻此言,霍然站起,指着丘三望怒气冲冲地道:“好个丘三望,竟是你这小子泄露了本少侠行踪!哼哼,难怪今日一见,你神色慌张,原来是做了对不起兄弟之事,心中有愧!”挥拳伸向,就要去打丘三望。

丘三望连忙缩身退后。关通海见方若望肆无忌惮,即便自己与虚子显在旁,亦不收敛分毫,一时怒火中烧,便向丘三望挥拳踢腿,其平日之嚣张,可见一斑。只听他一声断喝:“住手!”掌力一出,将方若望压制,随后在其胸口“啪啪”两掌,方若望立时被封穴道,动弹不得,嘴里呜呜哇哇叫个不停。

关通海眉头一挑,沉声道:“虚师兄,你是欺老夫年岁已高,容易忘事,亦或是你心中有愧,言辞错乱,竟忘记了在那密林当中,如何逼迫那慕容小姑娘交出方若望的么?。”

崆峒二老与慕容离、梅剑之先前曾在林中相斗,曾提及方若望失踪一事,当时虚子显言之凿凿,断言方若望被慕容山庄的人擒获,如今方若望既被梅剑之在宝塔内救出,林中断言,皆不攻而破。

关通海起初以为虚子显因急寻掌门师叔独子而一时糊涂,错怪慕容离。但闻方若望怒指师兄将其囚于塔中,心中便生疑窦。方若望虽行事时有荒唐,却不会无缘无故地诬陷他人,他言之有物,想必确有此事。关通海与虚子显一路追寻五鬼至姑苏慕容附近,从深林到落水,再到山中被困,未曾分开过。方若望若被囚,必是在踏入深林之前。如此一来,谎言自破。虚子显却自作解释,言辞前后矛盾,关通海愈发确信师兄藏匿方若望,必有隐瞒之事。

虚子显沉吟片刻,兀自摇头叹息,冷笑数声,蓦然间长袖翻飞,向关通海扑去。关通海侧身避就,当要出掌反击,却见虚子显迅速缩回手臂,急急后退,意图夺门而出。关通海眼见对方欲逃,身形如风驰电掣,转瞬间已挡在门前,掌心轻轻一挥,两扇木门应声而闭。虚子显见退路已断,斜身急转,一个纵身,破窗跃出,直奔院外而去。

“老匹夫,你待逃去哪儿?”关通海一声怒喝,破门而出,紧随其后,大步流星地追了上去。

此番突变,迅如疾风,梅剑之与丘三望皆是一惊,当要迎出,却瞧床上被封着穴道的方若望“呜呜呜呜”叫唤不止,梅剑之无奈,只得依着适才被点穴道方位,重重点上两下。那方若望“哎呦、哎呦”两声惨叫,啐道:“干么出手这么重,想要害死本少侠么?快,快去追那虚子显老儿,莫叫他跑了!”

梅剑之早便对他言语轻薄慕容离感到不悦,一夜相处下来,只觉此人跋扈凶横,实乃泼皮无赖,出手时,不自觉地便加重了几分力道。拽起丘三望手臂,便往外去。

三人只便停顿半刻,出得客栈,二老身影已杳如黄鹤,无迹可寻。梅剑之暗暗想道:“两位前辈轻功了得,以我等三人功夫,定难追上。”正思忖间,眼角余光忽瞥见马厩之中,两匹棕马昂首而立,当下心中一动,便道:“咱们骑马去追!”言罢,便同丘三望同乘一骑,另指一马与方若望,三人扬鞭策马,向镇外疾驰而去。

那两匹骏马在厩中歇息两日,此刻得展蹄足,其速如风,不过一炷香时分,已将镇子抛在身后七八里之遥。梅剑之三人纵目四望,搜寻二老之踪迹。此刻官道渐窄,已入丘陵地带,只见林木交错,绿意盎然,生机勃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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