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州海岸。
“嘶!好冷!”
萧玲安从战船走下,浑身不由打颤。
“这什么破地方,还未入冬,就冷成了这样,这样的贫瘠之地,占了又能用来干什么。”
一旁,一同而来的裴安济开口道:
“萧公此言差矣,正因北国苦寒,方才养出了无数耐战精兵,若不是我大乾国富民足,靠着装备和人数的优势,霸河之局面,谁占优势犹未可知。”
萧玲安闻言,冷哼一声,却是未曾开口反驳。
他虽是皇姓,但裴家日益受女帝看重,裴安济作为裴家五虎之一,他虽不惧,也不愿与其关系太恶。
“裴郎将,我等虽是使团,可未曾通报大宣秦王,若是中途有什么变故,还望你多费心,万不能出什么差错。”
裴安济心中一凛,心头升起一丝悔意。
萧玲安有名的善妒记仇,自己多嘴做什么,这番官话里,明显掺杂了敲打的意味。
“下官知晓。”
二人沉默,身后,五牙大舰之上,三百精兵抬着货物,也全数下了战船。
正当萧玲安思忖着,该当如何让整个使团,以正常身份深入北疆之时。
脚下大地,霎时开始颤抖!
一旁,裴安济目光骤然凝重,全身肌肉紧绷,“列阵!”
身后,三百精兵齐刷刷抽出战刀,在其身后结阵。
萧玲安眼见局势瞬时紧张起来,急忙小跑到裴安济身后。
天际线处。
飘扬的秦字战旗率先出现,战旗后,清一色黑色战骑奔涌而来。
原本眼中满是忌惮的乾朝战兵们,化为满眼错愕,继而又变成呆滞神色。
整整五百骑着夏尔马的老营精锐,转瞬之间,策马横立在了三百南乾战兵的面前。
裴安济眼中闪过一丝骇然,看着眼前清一色腰粗肩宽,人马加起来遮天蔽日的五百秦骑,喉咙不由一干。
旋即硬撑着上前道:
“在下大乾虎贲中郎将,裴安济,特此护送我朝使团面见秦王,原谅兄弟眼拙,不知将军是哪位名将?”
为首秦骑闻言,咧嘴一笑,嗤笑着回应:
“某为大秦甲字三营左队骑,百骑长是也!”
裴安济脸色顿时一滞,咽口唾沫,不信邪的道,“敢问将军,许是南北差异,不知北国的百骑长,是何职位?”
为首秦骑看向裴安济,如同看傻子一般,无语开口:
“你这娃娃,长的倒是不错,怎的净问些蠢问题,百骑长,自是管理百骑!”
“什么!”
没等裴安济回话,藏在他身后的萧玲安,满脸怒不可遏的上前,刚想痛斥秦王为何只派个百骑长来迎接时。
可当他站在最前方的刹那,感受着数百双虎目向他瞥来的威压。
他顿时火气全消,只剩从下而上的刺骨寒凉,笼罩全身。
嘴角蠕动了许久,也没吐出一个字,呆立在原地,进退不得。
裴安济不由蹙眉,还未见到秦王,就先在这丢了人,急忙上前打掩护:
“将军且带路,还是面见秦王要紧。”
百骑长摆手开口:
“莫要一口一个将军,大秦之中,我这样的官阶,没有一万也有三千,让人听见了,会笑话我的。”
裴安济闻言满目忌惮,心中难以置信,可看着眼前清一色的黑色巨骑,却又不得不信。
他好歹是南人北相,八尺身躯塞在这些巨骑之中,还像个喽啰。
至于他身后的乾兵,与秦军战骑对比之下,好似如同两个物种。
人人皆是大眼瞪小眼,手中战刀没等他吩咐,已经皆收回了刀鞘。
厮杀和自杀,他们还是分的清楚的。
为首百骑长也是一脸郁闷,他得到的命令是给南乾使团一个下马威。
不成想眼前这小子这么上道,恭维的让他无从下手。
一口一个将军,总不能因为这给他两拳......
罢了,反正也收了一波恭维,回去挨罚倒也不亏。
“北疆之地没有马车,尔等皆上马,跟紧我们!”
闻听为首秦骑吩咐,裴安济虽知晓这是秦军有意为之,依旧郑重点头。
旋即接过秦骑的预备马的缰绳,翻身而上。
一旁,萧玲安一脸苦色,急忙向着他道:
“裴郎将,我年岁大了,你能不能跟他们说说,给我寻一辆车来。”
裴安济胸中顿时升起一股怒火,这蠢货怎的什么都敢想。
如今南乾的国威,已经在这些巨骑面前被比掉了大半。
南人本就在骑兵方面,相对大宣是弱势,怎能在他们面前再露拙!
“主使若是嫌硌屁股,那就自己去找他们说,本将就先行前往瀚州城了!”
言罢,他当即一甩马鞭,向着秦骑追去。
周遭,三百乾兵亦是精挑细选而出,皆会骑马。
装载好货物后,纷纷翻身上马,跟随着裴安济而去,原地独留萧玲安和他几个侍从。
“该死的畜生,你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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