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

狐斐一个屁墩坐倒在地。

闯大祸了。

短短不到半柱香时间,他尝遍了数次狐生大起大落。

前面唐突,还玩什么情绪价值情绪拉扯的,属实有点班门弄斧了,这龙女神使才是掌管情绪拉扯的神。

眼下狐斐顾不得吐槽,保命要紧。

心思玲珑的他,当即稽首赔罪,

“神使莫怪,狐斐有眼无珠,无意冒犯!还请责罚!”

神使淡笑,有些驳了兴致,

“哎嘿,姐姐我有那么小气么?你这样甚是无趣呢,我还是喜欢你刚刚桀骜不驯的样子。”

“臭狐,谁说要责罚你?起来说话!”

狐斐这才抬头起身,与神使姐姐目光交错。

姐姐温柔善良,平易近人,真美!

虚惊一场的狐斐观神仙姐姐与刚才态度并无二致,再三确认这姐姐不是疯批美人后,才如蒙大赦般还以甜甜笑容。

“可姐姐你为何……”狐斐微微指了指自己头顶。

“没有角是么?你也说了,南洋老婆饼没有老婆,佛跳墙里没有佛,呵,谁规定龙女就一定要有角了?”

“对对对,姐姐所言极是!不知您那表妹何时到任?”

狐斐谄媚着岔开话题,不想在龙这个问题上纠缠。

“你无需考虑她,想时她自会去找你。”

紫衣神使顺手将一块玉牒交给狐斐,这是任职的信物。

“你且收好。别弄丢弄坏,目前它还不全是你的哦!”

紫衣神使打趣,暗示考核。

狐斐算看出来了,这姐姐并非不爱说话,高冷只是因为没有找到想说话的人。

玉牒上篆刻【崬嶽】二字。入手温润,晶莹剔透,内里玉髓流动,泛起阵阵灵力涟漪,居然是件法宝。

狐斐接过玉牒的瞬间,眉心泥丸宫同时出现一个玉牌,比手中玉牒更小巧玲珑。

玉牌上用小篆娟秀工笔写着一个【拾】字。

这数字什么意思?

是第十任庙祝?

第十座庙?

还是说?

不不不,这是泥丸宫里,应该与他自己的金手指有关,【拾】,应是关乎愿望。

是助人十次?

还是说?签到十日?任务十件?……嘶……一时间,万千思绪纷飞。

狐斐来不及多想。

当即拱手拜谢,“多谢姐姐成全,弟弟自当竭尽全力……”

“呵臭狐,先自求多福把这半年熬过去再说吧,走了。”

紫衣神使直接打断狐斐,转身的瞬间,连同整个人的热情也全部收回,一如刚来时冷若冰霜。

对他,对别人,截然不同两张面孔。

唯独感觉少了点什么,狐斐回身检视,发现装雉鸡的布袋已然不再。

狐斐淡笑,这姐姐可爱捏。

“呃,她刚说的是自求多福么?自求多福什么意思?”

……

远处。

大槐树下。

“今日之事,到此为止。都散了吧。”

另外一位紫衣神使吩咐道。

然后指着远山,“还有,仙打墙撤了吧,那书生走了一晚了,我看着都乏了。”

一只老狐仙上前,“是,谨遵神使法旨。”

随着一声【打道回府】,青鸾车撵乘风而去。

月下群鸟归巢。

老槐树下石门收起,雾霭散去,只留下片叶寥寥,如什么都未发生一般。

太守,随从,仆役,群狐,群鸟,皆已不在。

再回望,狐斐也已无影踪。

只空余淡金色月光,仙袅朦胧,垂照山村的那株大槐树上。

远丘蒿草萋萋,萤火不再。

拂晓。

一声鸡叫把书生惊醒,他趴在一老坟上睡了一宿。

醒后头疼欲裂。

昨夜所见,皆忘。

“昨夜不是宿在辛老员外家?我怎么会在这里?”

他做了一个与大槐树无关的梦。

……

半月后,东荒,南柯郡。

淳于仆射看着一叠文书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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