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

王府平地起惊雷,所有人惊恐抬头,一阵巨大尘埃不知为何掀起,碎石砸落屋顶。

赵丰站在小院外,一道黑影以极快的速度从身边飞过,狂风吹乱了头发,紧接着一声巨响灌入耳朵,震得耳膜生疼。

他下意识闭眼,随后一道咳血的声音传来。

“小子,不想死.....就跑。”

一头驴镶嵌进墙体,如蜘蛛网般的裂痕蔓延。

赵丰彻底呆愣在原地,前方的尘埃猛然被一卷狂风吹开,一道素白的身影一步步走来,脚步声轻巧却好似万丈巨人。

“护驾!护驾!”

一道尖锐的叫声响起,太监冯祥倒是忠臣,挡在了赵丰面前。

郁华本没有去看他们,这一喊不免注意到,又想起此前便是这阉人夺人机缘。

抬手,虚指,无形之剑飞出,人头落地。

血涌的喷漆在赵丰眼前绽放,染了他半边身子,他扑通一声坐在地上,裤裆一片湿润。

郁华看都没看他一眼,此时老驴已经重新站起来,全身毛发开始泛白,点点灵光逸散,形态也发生些许变化。

“贫道擎苍,却是可以不尊天命。”

老驴看着面前的郁华,常人看不出来,落到他眼里却是一个擎天法相。

众生于脚下,山岳于脚环,肩比明月,俯瞰天下。

曾经天地有一位道人,可撑起天地,举世无一人能与之比肩,其名擎天。

后来祂死了,只在三清山留下一小庙,无人知道祂是否还有归来的。只知道有人得到了传承,于是有了道门天女,被天机阁高高挂在天命第一。

它赞叹道:“看来那位真没死,丫头你想怎么样?”

“强者为尊,我说的话你们能听进去多少,取决于我有几分力。”

郁华嗓音空灵,心念无可避免落入耳中,昔日轻视消失。

“宝船一事,我自会入宫与赵家皇帝商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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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红墙琉璃瓦,殿前侍卫倒了一片又一片,没死,只是昏迷。

郁华抬头灵目自现,一头宛如山脉般巍峨的巨龙卧伏在三宫六院之上。

金黄色的鳞片与烈阳相互映照,无边的神躯笼罩万民,微微吐息便可席卷天下。

法天象地,王朝气运。

龙。

郁华走进空荡荡的大殿,一位黄袍道人端坐在巨大的丹炉前,背对着她。

“道君皇帝,我需要借用你一艘宝船。”

郁华嗓音平静,轻轻弹出一枚铜板,哐当一下落到丹炉之上。

“这是报酬。”

而对方也只是微微点头。

“三清道宗,还真出了一位天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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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房门被缓慢无声推开,月光顺着半开的房门爬进房间。

顾温睁开眼睛,手里已经握住枕头下的短刀,见到素白的倩影在月光下如梦似幻,好似广寒的仙女,永远不会沾染尘埃,没有多余的装饰反而格外显眼。

真正引起他注意的是对方的气息,隐约间比以往不同,但又无法言说。

顾温放下短刀,郁华微微歪着脑袋,问道:“你总是活得那么小心翼翼吗?”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郁华闻言愣了一下,低头细品,随后点头称赞道:“此言有理,修行界怀善或怀恶争论不休,你这句话倒是胜过大多数人。”

顾温起身点燃油灯,问道:“仙子今晚所为何事?”

“如往常一般,教你修行。”郁华不假思索回答道:“你如今已有外功内法,我本以为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消化,故此便给的功法有点少了。往后我离开汴京,你也不知去何处寻功法,我也不知你寻来的功法是否有害。”

“若是不小心炼了邪功,伤了根基恐成大祸。”

顾温嗅对方话语间的意思,问道:“仙子要离开汴京了?”

“或许,因缘不定,我也不知去往何处。”

郁华摇头,忽然手捂住嘴巴发出激烈咳嗽声,身形恍惚好在顾温在一旁搀扶了一手,如此才没有倒下。

顾温将人扶在椅子上,又去倒了一杯水给对方,良久郁华才逐渐平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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