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红袍泡好了,但太烫了程逸没办法马上喝。他是猫舌头,怕烫。

虞见深怕烫到程逸,茶杯都放远一些,杯口氤氲滚烫水汽。

程逸还坐在岛台上,好像虞见深没叫他下来他就一直坐在上边,目光直直地看着虞见深泡好茶往外走,再回来手里就多了一个木制的小手提箱。

程逸是学美术的,他一看就知道是什么,那是一套油画画材,果然不管什么人给美术生送礼都爱送画材。

他从虞见深手里接过手提箱,看清牌子有些意外地挑眉,“什么时候买的?”

这个牌子的油画套装不便宜,国内一般很少有现货,都得特别从国外订。

“托朋友带的。”虞见深笑了笑,不知从哪拿出一条手编红绳,轻声问:“我能给你系上吗?”

程逸不戴饰品,越夸张的越不戴,见虞见深手里只是一条再普通不过的编织红绳,就没有反感地伸出左手给他,让他帮自己系上。

“哪来的?”他问。

“白天在寺里求来的,能驱邪,避小人,保平安。”

虞见深低头垂眼,一脸认真地帮他系好,细窄的红绳小小一条,衬得程逸的腕骨更加纤细,皮肤雪白。

“你还信这个?”

程逸收回手端详红绳,红绳很轻盈,系在手腕上也没什么感觉,不会碍事,只是他没想到虞见深还信这些。

虞见深没说自己还往寺里捐钱了,温声说:“信或不信,寓意总是好的。”

程逸哦了一声。

虞见深端来泡好的大红袍,怕烫着他还鼓起嘴多吹几下,“小心烫。”

“那你多吹吹。”

虞见深只好帮他多吹几下,程逸才愿意接过杯子喝茶。

他不识货,也不懂茶,只感觉挺好喝的,还夸了虞见深一句,“你好会泡茶,这真好喝。”

虞见深笑着说:“你喜欢就好,要不要带一点去学校?”

程逸摇头,捧着杯子慢慢喝完热茶。

茶喝完他整个人都是暖的,放下空杯说:“我要走了。”

时间确实不早了,虞见深想多留留他也不好留,“我送你。”

程逸坐他的车回美院,就是车都到能看见美院大门了他愣是没能马上下车,在车上又多待了十多分钟才嘴唇红红的提着手提箱下来,系了红绳的手腕上有一圈暧昧的红痕,好像被什么东西紧紧握住了。

九月下旬,十一假期将至。

教室最多人讨论的话题就是放假打算去哪。

十一假期江州的美术展览活动也多,有人说要去兼职打工,赚点零花钱,也有人说要四处转转,当采风了。

画画的时候干什么都有意思,聊天最好玩了,所以话题换了好几轮,教室就没怎么安静过。

程逸画完画就打算离开,有人看他在收拾东西了,叫了他一声。

“程逸,等等我们吧,一起吃饭去?”

“不了,我不去食堂。”

“那你去哪?”

程逸头也不回地在教室里找自己的包,“不要你管。”

有人听见了贼笑出声,“你真没眼力见,人家是找老公去了。”

“我找你大爷去了。”

“欸,你咋骂人呢?”

“就骂你,你欠骂。”程逸低头拉开背包拉链,正想把东西装里面,突然发现包里多了个信封。

哪来的信封?

程逸肯定自己包里原本没这东西。

他疑惑地把信封拿出来,白色的,信封上没写字,但是能摸到里面有纸。

不会是情书吧?

程逸挑眉想着,将信封拆开,打开对折的纸张只看了一眼就愣住了。

白纸上没有一个字,只用炭笔画了正在交/媾的两个男人,上面那个脖子以上是空白的,没有画出来。

而让程逸心惊肉跳,万分惊恐的是躺在下面那个人的脸,好像画的是他?

瞬间这张画好像变成毒蛇咬了程逸一口,他极快地扔了手里的纸。

他这边反应这么大,教室里的其他人都注意到了,纷纷投来好奇的眼神。

“怎么了程逸?有东西咬你啊?”

程逸一张脸红了又青,青了又红,怕纸上的画让人看见,眉头紧锁地捡起掉落在地的纸粗暴地塞回包里,画材也是胡乱塞。

众人见状疑惑不解,都问程逸怎么了。

程逸皱眉把教室所有人都看了一遍,气得脸涨红,“谁碰过我的包了?”

“咋了?东西丢了吗?”

“我的包没在那里,我没过去过。”

“我的包在那,但我没碰你东西。”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撇清责任。

只有一个酒红色头发,扎高马尾叫林姚的女孩放下画笔走向程逸,担心地问:“程逸,你什么东西丢了?”

“我没丢东西。”

程逸说不出口自己收到了什么恶心东西,有人在一张画里把他淫/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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