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柳半天没吭哧出来一个字,他呼吸困难,手心冒汗,九个脑袋里都是一团浆糊。

他不能否认,却又不敢承认,只是不停地深呼吸。

随着长久的沉默,小夭的心逐渐沉入谷底。

是不喜欢吗?

是不能说谎所以无法回答吗?

她暗笑自己太过心急,现在不喜欢也没什么,以后的日子还长,不急于一时,她有的是时间和耐心。

于是她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故意动作幅度很大地打了个呵欠又伸了个懒腰,借机把相柳往旁边推了推。

“我突然不想知道答案了,我困了,时间也不早了,睡吧!”

相柳刚才太过于紧张,一直在调整呼吸以及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当鼓起勇气话到嘴边的时候听到小夭说不想知道了,一句话憋在肚子里七上八下的,整个人顿时泄了气,懊恼不已。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九个头吵了起来,互相埋怨。

战况激烈之时,耳边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小夭已经睡着了。

九个头气得异口同声地骂道:“没用的东西!”

也不知道他们在骂谁。

……

第二日,小夭醒来时,发现身边没人。

急忙起身张望,屋子里面也没人,只有毛球在地铺上安睡着。

她出门去寻人,刚一出来就看见门前安静站着的相柳,他白衣白发长身玉立,睫毛和眉毛上都凝结了冰霜,整个人与这冰天雪地已融为一体。

“这么冷的天你站这干嘛?”

“有点热,出来冷静冷静。”

小夭用看傻子的目光看向他,“你是不是九个脑子都坏掉了?你在极北之地觉得热?快跟我进来!”说罢就往屋里走。

相柳说的是实话,他昨夜听了小夭的问题后心烦意乱,躁热难安,在外面站了一夜。

一整晚都在胡思乱想,却不是在思考答案,因为答案只有一个。

他想的是小夭问这个问题是何用意?

她希望得到什么答案?

他的答案不是她想要的该怎么办?

她可会怪他起了不该有的心思?

若是挑明了往后要如何相处?

简直越想越乱,不知不觉间就站了一整晚。

他盘算着,等去了防风家一定要给朱大肠写一封信,跟他请教请教!

他挥手去除了身上的冰霜,跟着小夭大步走进屋内。

小夭问他:“你就打算这么走吗?防风邶的脸虽然冻坏了做过修复,但他可是黑发!”

经小夭一提醒相柳才想起来这事,“我、我出去找点药草。”

“慢着!你闭关的时候我已经替你寻来了,在木盆里。”

相柳坐在木盆前托起长发一点点浸染,小心翼翼的样子笨拙又可爱,小夭托着腮在一旁微笑着偷看他。

毛球也蹭去相柳边上凑热闹,一边看一边歪着头咕噜咕噜叫,好像是在看他的笑话。

相柳伸手一把抓住毛球,“有这么好笑吗?不如先拿你练练手吧!”

说完就给毛球染上了一对黑翅,用灵力迅速烤干,一下子它变成了黑羽金冠雕。

毛球使劲儿扑扇翅膀,却为时已晚,气得直跺脚,骂骂咧咧地跑开了。

待染好,相柳回头看向小夭,神情温柔,唇边含笑,恍若记忆中的那个世家公子,小夭一下子就看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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