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不加入,其实无所谓。买了才能赚钱,没买干看着有什么意思。叶然花掉三十万元,看着心里惴惴不安。林青晨开玩笑,“你们都不敢买上海股票认购证,证明没多少人敢买。我放心啦,咱们肯定赚钱。”叶然没好气,“照你这么说,我更担心。我们不想买,不是也买了吗?证明很多人最后都会买,中签率恐怕会很低。”林青晨哈哈笑起来,白马非马的诡辩无法破。叶然继续说,买了都买了,又不能退。后悔没有用。又安慰夏美楠、候玄邡,“咱们买这么多,肯定多少能够中签,亏也不会亏得太多。”
林青晨意识到候玄邡、夏美楠有些后悔花掉九万元,叶然怕是也不太舒服,只是出于相信林青晨,才出面帮忙缓颊。最近飘了,无理由逼着他们投资。后续不太好弥补,不好解释,没有确定的数据,一切是玄学。还有一种办法,林青晨可以提出把他们手上股票认购证买下来,但瞧不起谁呢,钱自己赚,风险让朋友承担。叶然不会不想不能让林青晨一个人承担风险。候玄邡即使想把认购证卖给林青晨,也要顾忌叶然、夏美楠等人的目光。
今后万一股票认购证大赚,愈加复杂。一旦林青晨买了他们三人手上的股票认购证,钱一个人赚。叶然、夏美楠可能觉得没什么,候玄邡绝对会不爽,过了手,本是自己赚的钱,最终被林青晨拿走,肯定不爽。
林青晨决定什么都不做,等他们赚大钱后的惊喜。市场管理层初衷让所有人买得起,有钱大家赚。但无意中成就一个博弈棋局。不限量会亏钱实际形成一个很高的门槛。买一套股票认购证不中签的概率太高,亏钱概率几乎百分百。买多少套可以保证中签?中多少股票可以覆盖成本?绝大多数人不会建立数学模型来找到盈亏平衡点。买十套股票认购证能保证赚钱吗?恐怕大多数人直觉不能。买一百套呢?或许可以中签。但一百套股票认购证需要三千元。三千元可能是一道门槛,能亏得起三千元的人能有几位?
下午五点,认购证销售点下班,中年人赶到城隍庙。这里已经聚集几十个人。有一个人正在统计股票认购证一天的销售额。中年人很沮丧,朋友问他怎么啦?中年人把记录表拿出来。周围人惊呼,“怎么这么高?”“有一伙人一下子买下四万六千套认购证。”不乐观,很不乐观。万一销售额太高,中签率低,不值得买。大家这么多天守在销售点,白辛苦!所有人都沉默了。明天要不要继续到销售点守着?没有收入,得搭上午饭,搭上好几天时间。
林青晨佩服中年人能够想出这种办法,可以有效降低购买股票认购证的风险。这些人谨慎到这种地步,可见博弈偏好。即使这群人每天在销售点辛勤记录,但万一有人从内部直接拿认购证呢。真愁人啊。
靳良玉正在喊,“真愁人啊!”他和周明中跑江南拓宽服装货源,路过上海,站在一家股票认购证销售点,发出愁人感叹。去年股票认购证多稀缺,多难买。现在有个机会在面前,不用排队,只要走进去,付钱就可以拿走股票认购证,要多少有多少,全看手里多少钱。周明中止住靳良玉,一句话,“这是会赔钱。不是去年稳赚不赔。”他们带钱来进货,买了股票认购证,就没钱进货。
戚建善在找叶然打听是否值得购买上海股票认购证?他开始信服叶然的眼光。叶然正在舅舅的工厂,没见着。等叶然回到京城。戚建善问起此事。叶然说,“我买了一万套认购证。你要的话,可以卖给你。”叶然没掩藏后悔的情绪,戚建善哈哈一笑,“我不能抢你赚钱的机会。”戚建善自然不会做吃力不讨好的事。
回京城后,林青晨到学校宿舍。宿管员窗口小黑板一行字,“林青晨请给沈小姐打电话。”下面写着一个电话号码。林青晨用公共电话给沈文玉打电话。她妈妈接的,竟然是家里电话。沈文玉正好在家,接了电话,聊了聊在干什么之类无营养的话。林青晨试探问,“有一个投机机会,你要不要试试?”沈文玉一下子来了精神,“什么机会?”林青晨大致介绍上海股票认购证,“我买三万套,可以给你一千套。”
沈文玉问,“一千套多少钱?”“三万元。你有两个选择,一个免费,一个付费。”“为什么免费,什么理由要送我?”林青晨哈哈一笑,“用什么理由,我高兴,就这个理由,可以吗?”“那不行,我付费,正好有三万元。真的能赚钱吗?”“风险肯定有,赚钱的概率比较大。”
沈文玉显然很高兴,“你等着,我立即去找你。咱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沈文玉被妈妈揪着审问好一会儿,要见谁?是不是男朋友?“不是男朋友,普通的朋友。妈,你放心,我会好好考察,合格才带回来见你。你再把关。”她妈妈才放她出门。林青晨估算到沈文玉妈妈会占用时间。沈文玉气喘吁吁抵达时,林青晨笑着说,“比我预算时间早啊,看来你妈妈很信任你啊。”
沈文玉小得意,“那是,主要我人品过关。”林青晨数了一千套给她,“已经欠你一个人情,万一亏了,再欠你一个人情。我一定会还。”沈文玉对林青晨盲目相信。
候玄邡动用九万元资金,要给家里报告。候玄邡对能否赚钱缺乏信心,讲起来磕磕巴巴。大哥问,“你没有信心会赚钱,为什么要买?”“叶然买一万套,美楠买三千套。她们的同学买三万套。”“九十万元,不怕打水漂?叶然这么猛,一万套要三十万元。应该有所依据吧。”候玄邡摇摇头。“为了买而买啊。”“行啦,玄邡做得没错,支援国家建设,没做错什么?赚不赚钱难说,亏不了多少,总能中签,总能赚回一些钱。”候爸爸制止讨论。
林青晨回到小四合院,叶世佺正好在。“晨哥,女同学生日,要送什么礼物好?”林青晨从没送过呢,哪知道。叶世佺抓住不放。“夏淑吉吗?送给她一千套上海股票认购证吧。实在又大方。”叶世佺迟疑道,“男生送女孩子的礼物一般化妆品、香水,花花草草的。送这个会不会不太好。”“你觉得夏淑吉对这些东西感兴趣吗?我怎么觉得她对投资更感兴趣。你想想这是她投资第一步,多有意义。诺,从我这边拿,不用找你姐。省得解释。算支持你追夏淑吉。尽快拿下,加油。”林青晨取出一千套给叶世佺,“我要去睡觉,不要吵我。”
叶世佺在后面说,“明天晚上在盛唐俱乐部举办淑吉生日会,你和我姐一起来。不用准备礼物。”夏淑吉朋友挺多,足足有四五十人。叶然挺重视,早早带林青晨到盛唐俱乐部。
今天周末,盛唐俱乐部人特别多。不过林青晨只认识叶然等几个人。候玄邡四处串门,叶然、夏美楠被几个儿时伙伴围着。林青晨只能看电视,偷偷观察学习这群人的为人处事方式。老熟人靳良玉、周明中、沈文玉和几位同学围了一桌。
周围几个人拿叶世佺开玩笑。“翟堂,你这样拍我,我就想起小时候,你也是这样拍小伙伴,真怀念,那时候你穿着开裆裤。”叶世佺不客气回击翟堂。翟堂是夏淑吉追求者之一,早工作一两年,已是科长。他知道叶世佺正猛追夏淑吉,故意把叶世佺当小弟弟哄。
翟堂的小弟王登库配合转移话题,“世佺,你送的礼物够特别?是不是没什么拿得出手的礼物,随便拿些纸张来凑数。”夏淑吉本打算过后把礼物还给叶世佺,三万元的礼物太重了。王登库这么说,夏淑吉不能配合打击叶世佺,“我挺喜欢世佺的礼物,这是我第一次迈进投资界,意义非凡。”
王登库没放过,“可惜礼物会打折,不知道最后能剩下多少钱。没中签就是废纸一张。”礼物打折,心意打折,王登库要把叶世佺钉死在没诚意的耻辱碑。叶世佺不好辩驳收益会超过三万元,有显摆嫌疑。
林青晨此时必须站出来解围,谁叫自己是始作俑者。“你认为这次上海股票发行办法是为了让买的人亏钱?”这是埋雷的问题,上海股票发行办法是国家政策,政策初衷有发展经济,集中资金办大事,让参与主体都获益,绝没有让人亏钱的初衷。翟堂、王登库都是公务人员,可不敢胡说政策让人亏钱。翟堂见王登库说不出反驳的话,“股市有风险,入市需谨慎。可没办法让每个人都赚钱。”一群人跟着起哄股市有风险,盈亏自负。翟堂同样换了概念。林青晨不能一本正经反驳,“你们认为买股票认购证会亏,我认为会赚。要不然我们赌一赌。有没有人应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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