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这样说来,若是水路行不通,那他们势必会另想办法,亦或者翻山越岭?”姜清衍左手执于胸前,右手负于身后,严肃的问道,“母君,执掌沧河以及整个乌江流域的诸道转运使是何人?”
“衍儿为何如此发问?”姜澜满腹疑问,“你莫不是怀疑诸道转运使也参与了这件事?”
姜清衍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循序渐进的说道:“诸道转运使的权势极大,这个人能执掌整个东平府和浦阳府,沧河乃至整个乌江地区的船税,他的权力要比两府官员大的多,且身有倚仗。”
“衍儿,你分析的极为透彻,你可知诸道转运使是何人担任?”姜澜并没有卖关子,而是眼神逡巡了一圈四周,低声对着姜清衍说道,“她是庄太傅的长女,庄阾俞大人!”
“庄太傅?”姜清衍揣摩着内里的关系,不确定的问道,“宫里的那位皇贵君庄氏是庄太傅的什么人?难不成是她的幼子?”
“正是!”姜澜接过话头,为儿子解惑道,“庄太傅生有两女一子,长女官至盐铁司使院盐监,后被陛下调到了乌江一带,承了诸道转运使一职,次女顺理成章的袭了爵,幼子早早的进了宫伴驾侍奉圣主。”
“这样一来就说的通了!”姜清衍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继续先前的话题说道,“诸道转运使是一块肥差,众官员都想啃上一口,只是苦于没有办法,若是有人从中斡旋,那…”
姜澜想到了一种可能,呼吸都急促了些许,她凑到儿子身边低声说道:“大公主可是庄贵君的亲女,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
姜清衍情急之下,捂住了姜澜的嘴巴说道:“母君,看破不说破,小心隔墙有耳!”
两人不约而同的噤了声,过了半晌后,姜澜拧着双眉,顾虑颇深的说道:“若如衍儿所想,恐怕事情远没有表面这般简单!”
姜清衍下巴微扬,看着远处的官道说道:“母君之前说,盐铁司使院独立于六部,俸禄高于六部,再加上本就管着盐铁,有利可图,那明里暗里过手的官钱想必不在少数,故而贪墨的情况定比其他六部严重。”
“不知盐铁司使院的院监大人是何人?”
“院监是刘盼霞刘大人,衍儿应该不认识此人!”
姜清衍漫不经心环顾四周,带着猜测说道:“院监大人身为盐铁司使院最高决策者,无论是官职还是资历年限,都比其他人高,她的胆量肯定异于常人,母君觉得她会不会与那些人同流合污呢?”
“这个说不准。”姜澜想着其中的关节,面色沉静的可怕,“衍儿,若是此事真牵扯这么多人,那母君的项上人头可就不保了…”
“母君,现在想这些为时过早。”姜清衍思索片刻,出谋划策道,“母君现在最要紧的是悄悄查探她们私下贩卖盐铁的路线和关系网,其次才是搜寻人证物证,等到理清了这张大网,母君再将此事呈给陛下定夺。”
姜清衍温润的声音掷地有声道:“母君你只需抽丝剥茧,代陛下查察地方官员有无贪污,如何贪污,贪污多少以及有无罪证即可!”
“至于哪些官员徇私枉法,贪墨官盐和官铁,涉及查案指控之事,都归大理寺和刑部掌管,得了陛下首肯后,自会有人依法处置涉事贪墨官员,与母君无关!”
“母君又何须吓自己呢?母君请放宽心,慢慢查探就好!”
姜澜长松一口气,拍着姜清衍的肩膀说道:“衍儿,幸好有你跟着本君出来!”
“母君,我们先回去吧,长途跋涉,想必母君也累了!”
姜清衍低声与母君言语,带着浓浓的关心之色。
“好,就听衍儿的!”姜澜大手一挥,道,“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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