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辅韩屹觉得很奇怪。
今日早朝时,圣人看向他的眼光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散朝后,众官员的表现也很诡异。
平日里见了他小心翼翼的众人,今日竟流露出同情的眼神。
他皱了皱眉,就见户部尚书悄悄地递了个纸包吏部尚书。
吏部尚书正笑吟吟地接过,突然,他周身温度蓦地下降,抬头一看,正与一道冷厉无比的眼神对视,吓得吏部尚书一抖,纸包瞬间掉到了地上。
吏部尚书吓得不敢动,当作没看见边上的户部尚书拼命给他打的眼色。
户部尚书无奈,只得上前捡拾。
不料却慢了一步,韩屹踱步上前,捡起纸包,搁鼻翼间闻了闻,脸色顿变,想也不想打开纸包。
纸包里是茶,一股熟悉无比的茶香味顿时散溢开来。
“哪来的?”韩屹黑着脸问。
户部尚书一抖,“太后殿下赏的。”
韩屹的目光在两人身上逡巡,冻得他们连呼吸都不畅快了。
“就你们有?”
见首辅终于调转了目光,两人顿时松了口气,争先恐后地说,“六部尚书人人都有,连侍郎都有。”
一听这话,韩屹的脸色更为吓人,眼眸中满是寒冰之意。
转身大步向外走去。
直到韩屹离开,户部尚书和吏部尚书才真正松了口气。
“都怪你,连包东西也拿不住。”
“是,是,是,怪我,但你难道就不怕首辅大人的寒冰眼?”
户部尚书:……说真的,还是怕的。
没多久,韩屹来到长宁宫,求见太后殿下。
慕杨正在殿里,为太后量体裁衣。
“慕杨啊,你抢了尚工局的活计,尚宫们可是要不开心的。”太后满脸微笑地说,哪里有半点不开心的样子。
“殿下,慕杨只为您制亵衣,保您穿得舒服。”
“唉,作孽啊,首辅大人把你作得要和离,可见是个无福之人。”
慕杨一僵,继而尴尬地笑,太后殿下真的与韩屹杠上了,事事都能扯上他。
正说话间,宫人禀报,首辅大人求见。
太后怕慕杨尴尬,本想让她退下,但慕杨说,她没有做亏心事,不怕与韩屹相见。
于是,两人便暂停了手中的活计,请进了首辅。
韩屹一跨进偏殿,便见到一幅无比和谐的画面。
太后殿下满脸笑容地坐在罗汉床上首,慕杨紧挨着她坐下首,炕桌上摆着一匹浅灰色的布料。
一见布料,韩屹的眼瞳顿时微缩,他认出来,那正是以往慕杨为他制亵衣的料子。
他不动声色上前行礼,在太师椅上坐下。
“首辅可是又没茶喝了?哀家的长宁宫可不是茶楼。”太后没好气地说,显然还在为前日发生的事生气。
“这是什么?”韩屹越过太后殿下,直视慕杨问。
“啊?”慕杨吃惊,不明所以地望向韩屹,一抬头,便撞进一双漆黑的眸子中,那里黑沉沉的,不见半点波澜,“大人在问妾身?”
韩屹指了指炕桌上的布匹,点了点头。
“噢,是布料。”慕杨惜字如今,给出肯定的答案后,再不肯多说一个字。
韩屹的眸色加深,眼底凝结着点点怒意。
“你剪了我的亵衣,想给谁做?”韩屹语气冷硬,“别忘了,你是我的妻子。”
太后大怒,这厮竟敢在她面前欺负她的慕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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