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宜公主沉着脸坐在窗边的须弥榻上,手中握着一本书,却一个字也没看。

蓝田、白玉是公主的侍女,两人此刻正坐在公主旁边的杌子上。

蓝田缝着荷包,白玉打着络子。

白玉一边打着络子,一边小嘴吧吧地说个不停。

“殿下,奴婢今日在膳房听到件趣事,和韩夫人有关。”

听到与柳慕杨有关,静宜公主顿时来了精神。

白玉见殿下有兴致,便滔滔不绝地讲了起来。

“韩夫人进门年余,邹太太只要看到心怡的饰品物件,便问她强要去。之前韩夫人一直忍气吞声,这次却列了清单,直接问邹太太讨要。”

静宜公主皱了皱眉,邹太太是谁?

白玉赶紧解释,“邹太太便是首辅大人的姐姐,当年招了个赘婿,翰林院编修邹大人。”

静宜顿时想了起来,暗怪自己大意了。

这件事也提醒了她,离开大豫经年,很多世族大家间的姻亲关系都生疏了。

如今她重新归来,当务之急是将这些关系梳理清楚,免得到时候闹出笑话。

白玉接着说,“韩夫人也忒大胆,不仅公然与圣人叫板,扔出和离书,竟然还要讨回送出的东西。”

“邹太太当真归还了?”静宜公主问。

“还了,怎么敢不还?首辅大人发话了,不仅要还,还将邹太太赶回了自己家。”

“殿下,首辅大人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不想和离?”白玉奇怪地问。

话音刚落,她便被蓝田斜了一眼,责备她多话了。

白玉悄悄吐了吐舌头,低头不再说话。

静宜公主的脸沉了下来。

原本以为十拿九稳的事,如今看来并不容易。

她现下也吃不准韩屹到底对柳慕杨是何态度。

说有情吧,成亲以来,两人相敬如冰,他更是十天半月不踏进内院半步。

说无情吧,这些日子,慕杨做得这么出格,他竟连句重话也没有,甚至还帮着她,下了自家姐姐的面子。

想到这里,静宜公主不由地计上心来。

既然韩屹这里暂时无计可施,那她便另辟蹊径吧。

“蓝田,开私库,去挑些上好的饰品。”

蓝田即刻起身,按着公主的旨意,挑出好些首饰、玉佩。

静宜公主又在一堆东西中,挑挑拣拣了一番,终于确定了十多样精品,装在一只雕刻精美的紫檀木制成的妆奁盒子里,去了正屋。

正屋里,韩老夫人刚刚歇了晌,重新梳了妆,喝着热茶。

才喝了一口茶,下人便禀报,说静宜公主驾到。

她立刻搁下茶碗,起身迎了出去。

刚想行大礼,便被静宜公主拉住,“老夫人,你我之间,不必过于讲究礼数。本宫借住府里,本就添了麻烦。日后朝夕相处,太过讲礼,反而生分了。”

韩老夫人闻言欣喜,她本就是泥腿子出身,最烦世家大族的礼仪规范。

静宜公主说日后不必行大礼,正中她下怀,乐呵呵地应了,行了屈膝礼后,迎公主进了屋。

她将静宜公主让至上首落座,小心翼翼地开口,“殿下住着可还习惯?下人伺候可还经心?但凡有不对,殿下即刻告之臣妇。”

静宜笑道,“老夫人放心,哪有不好的?下人太过小心翼翼反倒不美,倒显得本宫像个外人似的。”

韩老夫人笑着应是。

听了这话,她心生欢喜,这说明静宜公主当他们是自家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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