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出党的领导!”

“继承我党的优良传统!”

“发扬我党的一贯的作风!”

“不要怕困难!”

“不要有压力!”

老书记听着听着,轻松了不少,姚书记跟老二讲这些,是她的职权,也是工作范畴。

这些都很正常……

不对!老书记的眼皮猛抽了一下,“姚书记凭什么让你继承?凭什么让你严肃?凭什么让你发扬?”

老书记的三个凭什么,其实翻译一下就成了:你王兴汉什么身份?

王兴汉深吸了一口气,认真地看着疑惑的老书记,“就凭我是……三川县平桥镇河庙嘴大队新任党支部书记啊!”

嘿嘿嘿……王耀祖在外面笑得很憨,弹弹烟灰,小心翼翼地缝网。

老妈在里屋给蚕消毒,出来拍了拍儿子的脸,以示鼓励,但她说不出那么多的好听话。

老书记呢,又开始低头找东西了。

谁知道他找什么呢?

反正只要忙起来的样子,就不会憋不住笑。

生怕让儿子看到他欣慰的样子,这种喜讯就会悄悄溜走一样。

老书记转头进了灶屋,一个人躲了起来。

他需要一个人消化这种快乐。

他们这代人的保守、朴实,以前看起来总会让人心里不痛快。

后来才发现,一点点的小惊喜,真的可以让他们开心好久好久 。

晚饭后,八仙桌的中间放着煤油灯盏。

老妈的面前放着个簸箕,里面一把黑黑的老剪刀和无数剪得七零八落的碎棉布。

旁边摆了一盒子自家调出来的酱糊。

老妈正在一层一层地粘千层底。

老二就趴在旁边看着老妈,怎么看都看不够。

老妈呢,时不时也会朝老二看一眼,然后抿嘴笑笑,温柔恬静地做着鞋底。

这个没文化的妇女,将女人的真善美发挥得淋漓尽致。

王兴汉以前还是太忙了,忙得填饱肚子。

忙着读书走出农村。

忙着跳出体制下海发财。

忙着跟同行竞争。

忙着稳固资产。

他记不得有多久时间没这样看过老妈。

当然,正常情况下,没哪个儿子会这么煽情。

跟有病似的。

老书记偷偷看了老二好多次,烟都烧到只剩烟屁股了也不知道,还多抽一口,都是过滤烟烧焦的味道。

赶紧扔了烟屁股,还啐了一口,然后问,“这啥烟,大队上买的?”

王兴汉说,“童老辈子给的,我还花了六块五。”

老书记吞了吞口水,终于说到童江了呀……

这是老书记的心病,不过他却不直接问账本的事,而是问,“要不要摆酒席?”

按惯例,村子里的干部上任都会请请客什么的。

老书记的意思上用儿子上任的事情敲打一下童江。

让童江在村民面前拿个态度就可以了。

王兴汉抬起头,收起了在慈母面前的稚子模样,正色地说,“账本不交!”

“该敲打的要敲打!”

“酒席什么的,没必要。”

“拿童老辈子当鸡,杀鸡儆猴。”

“再德欢娶个婆娘当甜头。”

“我这个村支书也就算正式到任了。”

大哥正在洗脚,听后很平静。

老妈在粘千层底,只是微笑。

只有老书记双眼痴呆,大概是被老二清晰的思路给吓到了。

可是,为什么只有老书记一个人很惊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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