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街36号今天刚刚结束装修。
工人收拾东西准备走。
他们不是按天算钱,而是包材料或包工程。
大概就是属于他施工范围的干完给多少钱。
所以加班加点都在干。
这帮工人还在擦汗准备锁门的时候,王昊提着大袋小袋的东西就守在门外朝他们喊,“师傅们,先别急着走,吃点,喝点……”
工人当场就笑眯了眼,哪里会拒绝?
一群人就坐在铺面门口的梯坎上把王昊带过来的猪耳朵,猪尾巴,鸭翅膀,鸭脚板抱着啃。
王昊说口渴,掏了五十块钱出来,马上就有师傅抢着去抱啤酒。
带头的师傅年纪大一点,盯着看了王昊好长时间。
年纪轻轻当老板,做事又灵性,想起老家那些二十啷当的小伙子,成天还游手好闲,不知道该干个啥,这差距还是明显的。
这些工人,是王昊在桥下找的。
益州的桥也不多。
每座桥下都有不同的务工人群。
城北高速立交桥下是带路人的天下。
往里走一点的环线立交下,是牛马拉板车工的天下。
走到一环的桥下,是字画党的天下。
工地、装修那些在东南方向的桥下边,一坐一大群,老板过去选人的时候,一窝蜂就围了上去,各种说好话。
还有一些穿着体面一点的,腋下还夹着个包,会主动给老板散烟,大包大揽,这一般是小包工头,有自己的队伍,是个赚差价的中间商。
王昊蹲了一天,选中了这几个人,面对老板来挑人的时候,他们也不往上扑,但日眼神还是很渴望的。
希望那些老板能慧眼识珠。
可是,从古至今的道理,都是机会要自己争取的。
所以,他们注定赚得比别人少一些。
王昊选他们,是因为他还不油,其余的工人在这里混的时间稍久一点,弯弯绕绕比较多,看你人年轻,天天绞尽脑汁地圈你的钱。
王昊呢就把这一帮人看上了,当然,也不是因为他们看着老实。
而是把图纸还给他们看了看,有人能看懂,施工流程也比较熟。
王昊就把他们请回来把工程包给他们做。
白天买条天下秀。
晚上请他们吃顿宵夜喝喝酒。
一来是犒劳,二来是了解一下施工进度,三来嘛,就是让他们施工的时候最好老实一点。
你不能让他们感觉自己全不管地交给他们。
也不能让他们觉得自己随时在盯着他们。
王昊说,“ 听说他们有的人装修的时候在水泥河沙里混尿。”
有个年轻的工人边吃边说,“和尿算啥,他们还有人在平地平墙,贴砖的时候,里面刮屎呢……”
“咳……”年纪大的老师傅猛地咳了一声,兴奋的年轻小伙缩了缩脖子,悻悻地笑笑,端着啤酒瓶跟大伙儿碰一碰,也就不再多说什么。
王昊起身伸了个懒腰,“吃完喝完早点回去休息,今天辛苦了。”
一群人冲着王昊的背影喊着“老板辛苦了。”
等王昊走远了,刚才那个年轻人才说,“大爸,为啥不要我说,我觉得王老板人多好的呢!”
年长的师傅说,“好不好我不晓得,但肯定是精的,他在套我们的话……”
顿了顿又说,“也在敲打我们,不要在店里尿尿拉屎……”
“对面就是公厕,两毛钱的事,不要做得那么难看……”
说完又朝王昊离开的方向看了看,小年轻不得了,是个办大事的。
王昊进家门就往沙发上撅,侧躺着身子,缩着腿,左右踩右,两个膝盖大开大合,像个老蚌壳子一样。
电视里放的是还猪第二部。
刚放到紫微从马车上摔下去后眼瞎了。
对这一段王昊还是比较熟悉的,尔康这个逼巴不得紫微早点死,趁她瞎了,又是使劲摇晃,又是拿火烫她,又是看她摔倒不扶……
紫微摔倒我不扶,我就服尔康。
老妈对这段就很不满,太虐了,再盯着看,一会又该抹眼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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