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听酒受伤的消息,虽然在第一时间被霍庭墨下令封锁。

但彼时正在国外出差的陆家大少——陆京远,还是在当天知道了。

放弃上亿的合作案,陆京远在当晚就急匆匆的赶回了云城。

在途中知道陆听酒的伤并无大碍时,陆京远反而没有急着进去看她。

黑色的世爵在星湖湾外面,停了整整一夜。

星湖湾。

陆听酒正坐在餐厅旁安静的用着早餐。

她换了一身湖绿色的家居连衣裙。

头上还是缠着厚厚的白色绷带。

为了避开伤口,吴姨把她的茶色卷发编成了鱼骨辫,侧放在她的肩头。

陆听酒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白,肤白如雪,清清冷冷极其耀眼的样子。

其次是漂亮,美人在骨。

她是骨子里的漂亮,以及与生俱来的尊贵周身不好接近的气质。

等陆听酒手中的汤匙刚放下,就有佣人进到了餐厅。

“陆小姐,”佣人恭敬的道,“虞小姐来了。”

陆听酒进星湖湾的第一天,就明令禁止佣人称呼她为太太。

佣人话音刚落,清越而刻骨的女音就接着她的尾音响了起来。

“酒酒,你吓死我了。”

虞明烟面带焦急,她快步走向餐桌,“酒酒,你的伤怎么样了?”

“是不是阮扶音推你的,你给我说,我去找她问个清楚!”

虞明烟犹如鬼厉般的声音,落在耳膜处的那一瞬间。

陆听酒整个人身体一僵。

手指一点点的蜷缩,指尖狠狠的攥进白皙娇嫩的手心。

陆听酒面上神色却不动分毫,避开虞明烟伸手想要查看她头上伤势的动作。

陆听酒抬眼定定的看着她,清冷的嗓音不辨情绪,“不是你跟我说,只要我稍微受点伤,我要怎样霍庭墨就只能妥协么?”

她站起身,慢慢弯腰附在虞明烟耳旁,轻声道,“不小心滚下楼梯这招,你可是教了我两次呢。”

陆听酒说完直起身,唇角微勾,淡笑得毫无温度。

虞明烟全身一惊,瞳孔猛然震开不敢置信的望向陆听酒,“酒,酒酒……你……你什么意思?”

虞明烟心里一慌,她知道了什么?

——不,不可能。

“酒酒……”

虞明烟追上走向客厅的陆听酒,“酒酒,是不是有人给你乱说了些什么?”

“酒酒,只有我一个人对你是真心的,我们十几年的感情你怎么能够去相信别人说的?”

见陆听酒不说话,虞明烟伸手就要去拉她,“是不是阮扶音,酒酒……啊!”

‘啪’的一声。

干净利落,毫无征兆的客厅内响起。

“陆听酒!”

虞明烟怔愣了几秒。

她——她被陆听酒打了?

!

陆听酒居然敢打她!

吴姨以及周围的佣人看着这一幕噤若寒蝉。

太太想要做什么,不是他们能够阻止的。

虞明烟反应过来之后,她目光狠狠的看向陆听酒,“陆听酒你知不知道你打了谁?”

“你敢打我?你信不信我沈洲一个月都不见你——”

“陆听酒你——酒,酒酒,对……对不起。”

虞明烟眼尾一扫,蓦然转了音调。

低头对陆听酒道歉,“是不是我说错什么惹你不高兴了?对不起酒酒。”

“真的对不起,你说我错哪了,我给你赔罪好不好?”

虞明烟说完之后还对着陆听酒鞠了一躬。

不出意料的——

陆听酒转身。

刚好对上门口处陆京远黑眸里深而静的目光。

西装革履的男人脸部轮廓精致衿贵,锋利的侧脸线条勾勒出最完美的艺术品。

在商场运筹数十年造就的魄力,让他只是站在那里,就极具压迫感。

数秒之后。

陆京远抬步走向陆听酒,在她面前站定。

“陆……陆大哥。”虞明烟感受到一身凛冽气息的陆京远,低敛下的眸底闪过一抹阴狠,随即隐没。

“是我不小心说错了话,让酒酒不高兴了。”

虞明烟看着陆京远的脸色小心翼翼的道,“你不要怪她,都是我的错,酒酒她不高兴打我也是应该的。”

换言之。

只要陆听酒不高兴或者心情不好,就可以肆意的打骂其他人。

陆京远却没有看她。

应该说。

他的目光从一开始就落在陆听酒脸上继而到她额头上的绷带时,就没有移动分毫。

“岁……”陆京远伸手想要查看陆听酒额头上的伤势,却被她偏头避开。

“我只说一次。”陆听酒退后一步,漆黑的眸对上陆京远的眼睛。

“我打她因为她该打,谁来都一样。”

十几年的感情,虞明烟到最后也只是想要她死。

小时候陆听酒的妈妈,在她刚到五岁的时候就离开了。

当时的陆家掌权人不能接受陆夫人去世的消息。

所以连同像是跟她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陆听酒,也不接受。

陆先生守着陆夫人的墓碑,整日醉生梦死,几乎不回陆宅。

陆夫人去世的那一段时间,小听酒总是哭。

而且哭得很厉害,谁也哄不好。

小小软软的一个漂亮娃娃,就安安静静的抱着一个同款的芭比娃娃,抽抽噎噎的哭得两眼通红,也不说要什么。

陆家上下的每个人心疼得不行,什么方法都试过了,甚至陆老爷子专门为她找了一位‘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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