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些时日,婉儿才逐渐从丧母之痛中走出来,从常嬷嬷口中得知了母亲心思缜密,许敬宗罪有应得已经有了该有的下场。

不过八九岁的年纪,倒也是和母亲一样,思维缜密,沉稳内敛。

从此,这盘棋就要由自己亲手下了。

婉儿那日晚上让常嬷嬷以送还衣物为由,接应了几个安插在沈长春身边的眼线。把沈长春的脾气秉性打探了清楚,更是知晓,沈长春原是沈家的二小姐,因在一场宴会上机缘巧合深得女皇喜爱,便把她选入了宫中陪伴女皇。

待常嬷嬷拿回了消息。婉儿只是轻笑:“上次我与曾外祖传书询问沈家的情况,从一些信息中知道,沈家二小姐和她胞姐感情深厚,只是那大小姐年方十六就去世,虽对外宣称是得了急病去世。外界虽然觉得蹊跷,但也无人去查。至于我麟展阁,也曾受过太宗恩惠,为太宗坐稳江山探得天下秘闻做了不少事情,京中大臣家眷,想要拔除我阁中的眼线,恐是极难。沈家大小姐被女皇亲侄武悬让酒后玷污,一时接受不了才投了井。”

常嬷嬷立在她旁微微弓着身子只说道:“依阁主的意思,我们接下来的这盘棋,该怎么下?”

婉儿轻笑:“我虽年纪尚幼,从小和祖母母亲在这掖庭长大,虽没有父兄姐妹,但也知晓这些人之常情。她胞姐去世的第二年春天,她就得到女皇赏识进宫了。听说她母亲自她出生便去世,若不是她胞姐细心呵护,恐怕在那官宦人家的宅院,早被那些姨娘给作践死了”

常嬷嬷笑笑:“少阁主的意思是让我们的人去寻了武悬让的错处,好让长春女使无意知道?替我们除了那武悬让?”

婉儿摆了摆手:“不急,那武悬让是女皇亲侄,沈家得罪不起。而我们这位女皇最担忧的就是有人想动了她的江山。许敬宗刚被除掉,先让他逍遥几日。前些年曾外祖曾经远游时救过一些烟花场所的姑娘,把她们安置在了京中。那醺遥坊也是我们的人,便从中选几个机灵的姑娘出来,剩下的事情就是那几个姑娘的事了。”

常嬷嬷答道:“您是想用美人计?”

婉儿摇摇头:“武悬让毕竟是女皇亲侄,什么美人没见过。人最怕潜移默化,若是天天有人在他面前说他多英明神武,现在是武氏天下,若立太子也是立武氏中人。这话该怎么说,姑娘们比我知道。”

常嬷嬷笑了笑。

婉儿又说道:“至于进献美人的事情,交给季大人季恒便是,季大人是我祖父门生。这些年他一直隐忍不发,官位未曾晋升,不过文章写得通透华丽,武悬让一直想让他与其一派,好写些奉承的诗词好去溜须拍马。告诉季大人,若除去武悬让,他想要一展宏图的志向,才无人可挡。”

常嬷嬷替婉儿梳了梳头:“依少阁主意思,这次我们多久收网”

婉儿笑笑:“常嬷嬷不必急,人越是放松,越是不够警惕,越是被身边人鼓动,他那股蠢蠢欲动的心思才会到明面上,才会越张狂。派人找到京中找到诚衣轩李香主,他缝制衣服可是一绝,让他三月时间缝制一套华美的龙袍出来。”

常嬷嬷笑笑:“少阁主心思缜密,这盘棋我们下的越大就好,来日方长”

婉儿拉着常嬷嬷坐下:“我若想扭转门楣,须得离至高无上的那个人越来越近才好,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待我们把这盘棋越铺越大。我才有把握可以。”

常嬷嬷抚着婉儿长了冻疮的手:“若少阁主还是上官家的娇小姐,又怎会这种地方,每天做粗使的活计,在寒冬洗衣。”

婉儿反过来拍了拍常嬷嬷的手:“嬷嬷不必为我难过,我年纪还小,若是因受您照拂,乐的清闲,恐怕又看不过的人也会告了上面,到时候若是查出些什么,便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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