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直咳嗽一声,说道:“师兄,现在师侄可是在我手上,你最好快点告诉我宗门宝藏藏在何处,否则可别怪我不顾念同门之情。”
咸章道人道:“你既认她是师侄,就该知道,宗门道统继兴道大任着落在她身,你若是伤她,岂不是宗门罪人!”转头对顾惜说,“叫师叔。”
顾惜不情愿地叫了一声:“师叔。”
陈直的目光在师徒二人身上梭巡了一会,哈哈大笑:“顾成,你可别忘了,我五十年前就被逐出师门了,你们白玉京的死活和我一介散修又有何相干!”说罢,手上微一使力:“我劝你最好识相乖乖把宝藏交出来,否则你不怕我毁了你这宗门的未来吗?”
顾惜大痛,手脚并用地挣扎起来:“师叔!你弄疼我了!快放开我!师叔!”猛然间顾惜想起了那枚玉玦,用手握住玉玦就想往陈直砸去。
陈直一个闪身,躲开了顾惜的攻击,定睛往她左手看去。只见顾惜的左手中握着的那团物事越来越亮,莹玉般的光芒几乎照彻整条秘道,陈直借着这光亮往四周看去,当时他喊出咸章道人要自爆之后就飞快地往远处蹿去,他动作最快,是以受伤最小,但现在也是气息未复,一条命去了半条。原本咸章道人站立的地方破开了四丈开外的一个大洞,莫无道和诸星辰都趴在那附近,看起来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最让他好奇的还是那秘道深处,光亮虽然遍照四方,但是那秘道还是太长了,目力所及之处,只见光越来越暗,终归于黑暗之中。陈直直觉应该放开捏着顾惜的手,但是她现在是他获得宝藏最大的筹码,他筹谋了五十余年,万万不愿在这一步功亏一篑,是以,虽然觉得她左手中的东西透着诡异,却也不愿就此放手。
顾惜这时却是非常不好过,她只觉得全身血液都顺着左手的伤口奔涌而出,身体一阵阵发寒发冷,陈直刚刚捏她脉门那一下的痛和现在比起来就小巫见大巫了。顾惜,只听得耳边咸章道人大喊自己的名字,但她已经做不出回应了,只觉得好困,好累,睁不开眼睛。
也不知过了多久,顾惜的左手终于松开,一柄长剑慢慢升起,陈直和咸章道人二人直勾勾地盯着那柄长剑,此剑二指余宽,长在七寸开外,剑身上饰以松纹,整把剑发出微红的荧光。陈直只觉自己好久才找回自己的心神,回头看着咸章道人说:“长……长生剑?”咸章道人也看着那把剑发愣:“按典籍描述,好像是的。”
陈直恨恨道:“就说师父偏心,连这等至宝都交予了你。”咸章道人苦着说:“我亦不知,给她的时候只当是旧时宗门弟子的腰牌。”
陈直发狠说:“现在夺过来也一样!”说着便要有所动作。咸章道人急道:“你要做什么?你没见这长生剑已经认主了吗?”陈直道:“认主了又如何,抹去剑上神识,我再让它认我为主不是一样嘛。”咸章道人急道:“长生剑这等至宝,只会自行择主,若是你强行抹去神识,那时它和普通宝剑又有何两样?!”陈直恨道:“总之不能便宜了你们师徒!”
就在二人争执之时,突变又起。只见那长生剑飘飘摇摇落在了顾惜头顶一尺开外,见光大盛,顾陈二人不得不闭眼以抵御这道亮光,等他们再睁开眼时,长生剑剑光微弱,摇摇欲坠,剑身上突现数不清的裂缝细纹。若说宝剑有灵,长生剑就是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老。终于,微弱的剑光一闪,整把剑瞬间化为齑粉,落在了顾惜身上。
“碎……碎了?!”陈直再次找不回自己的声音。咸章道人也不答言。他二人得见宗门至宝,又眼睁睁看着这宝贝陨落在自己面前,当下的心情已不是复杂所能描述的了。
顾惜在剑碎之后就恢复了意识,她坐起来看了看自己的双手,两手红润光泽,不但没有失血过多,甚至连刚开始搬石头留下的伤口都已经不见了,暗运丹田,陈直捏她脉门那一下暗伤也似以好转。顾惜站起来走到咸章道人身边:“师父,我背你出去。”
“慢着,小徒侄,我们之间的事还没完呢。”陈直一把拦住她。顾惜瞪他一眼:“你还想怎样?”
“嘿嘿,你把你师父交给你的东西给我,我就带你们师徒出去。”
“师叔,我们宗门衰落凋敝成什么样,想必你也是知晓的,师父什么都没给我。”
“哦……”陈直拉长了声音,正待说下去。只听得秘道深处传来一声夺人心魄的巨吼,顾惜吓得捂住了自己的双耳,顾陈二人本就有伤在身,听得这声怒吼,一口心头血喷涌出来。三人紧张地盯着秘道的方向。顾惜的烛台在刚刚跑动的时候已经丢失,现下只有靠刚刚被莫无道碾成齑粉散落四处的萤火石粉和透过洞口的月光来照明。三人耳畔只听得一声声沉重的脚步声,似乎是一只沉睡多年的巨兽自那浓得化不开的黑暗中向他们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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