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惜略做防御之后就布了个聚灵阵,五心向天开始兴起吐纳。顾惜是一个静得下心来的人,行气效果也一向比其他人强,但是这次很奇怪,她一闭眼,只觉眼前兵荒马乱似有千军万马跑过,乱她心神,她试了又试,仍然只觉得心烦意乱,行气吐纳毫无效果。顾惜想可能是因为刚独自经过一场大战,现在还沉浸在兴奋之中,干脆停下来打坐,转而吃补灵散补充灵气。

顾惜想了想,决定先给吴用之和陆成霜发个传讯符报个平安,再问问秦用和陈云期的情况。这样想着她也这样做了,拟完传讯符,她低喝一声:“去。”往传讯符中传输灵力,同时右手食指和中指夹住传讯符往空一掷。往常,这样做之后传讯符就会消失,然后出现在被传讯的人那里,但是今天很奇怪,顾惜的传讯符借着她一掷之力,往上空飞了飞,并没有消失,反而直直地坠落了下来。

顾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种情况从未发生过,传讯符并不需要太多灵力支撑,便是她之前只有炼气三层的时候也能轻易地发出。她又试了两次,均以失败告终。

顾惜捡回了传讯符下意识地开始摩挲那枚玉玦。她知道,这个山洞肯定有问题,不能打坐行气,不能用灵力,似乎被设下了灵力限制。她想了想,决定不能坐以待毙,得先出去,至少也得先给吴用之和陆成霜报个平安,不然以陆成霜的性子,鬼晓得她会做出什么来。

这么想着,顾惜开始往葫芦洞的另一边走去。她本打算用引火法术制造一个火炬来照明,但是一来没有引火之物,二来灵力还是省着点用,现在手上灵符也没有,万一真要遇上什么需要动手的场景只能凭自己手中这口佩剑了。这么想着,顾惜掏出了之前山洞里找到的那颗萤火石,默默跟它说:“到你发光的时候了。”

那萤火石也是好说话,顾惜一说,它就散发出柔和的光芒,照亮了顾惜脚下的路,顾惜借着光亮远远地看了秘道一眼,告诉自己不要怕,这是猎兽谷,不是白玉京的秘道。如是几番心理暗示之后,顾惜迈步往山道深处走去。

山道两边如利斧开凿,殊不像人工所为,但也不一定,顾惜曾经听说过神通高的修道之人拥有移山倒海的能力,开凿这种山道对他们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顾惜右手握剑挡在自己身前,左手拿着萤火石以做照明之用。越深入山道,她越觉察出左手萤火石的情绪,顾惜分出一缕神识去感受,一时间喜悦、愤怒、哀怨、思念、悲伤、恐惧、惊讶齐齐涌上心间,一时间百感交集,顾惜只觉得心神荡漾,几乎要被萤火石主宰自己。慌乱之下,她急忙收回自己的神识,即使这样,那些强烈的情绪仍旧带给她巨大的冲击,顾惜只觉得这些情绪如同是自己的一样,泪水夺眶而出,胸口又闷又沉,几乎喘不过气来。顾惜一屁股坐在地上,她放任这些情绪在自己身上奔涌,好一会儿才平息下去。顾惜擦着眼泪,不由得感慨就算是独自面对破风兽群都没现在狼狈。

收拾已毕,顾惜背靠着山壁,把萤火石举到了自己的面前。仔细地端详着它,这颗圆球静静地躺在顾惜的手心,发出柔和的光芒,似乎并没有什么异样,但是顾惜实在不敢再用神识去和它交流了。想了想,顾惜尝试着陷入观照境界。她看着萤火石,感受萤火石上柔和的月光,陷入了观照境界。她问道:“你怎么了?为什么我刚刚感受到这么多清晰?”

萤火石好像也知道自己刚刚闯祸了,轻声说:“我也不知道。我不是故意的。”

顾惜又问了几次,见萤火石实在是什么都不知道,不得不作罢。她又说道:“你能保证等等不会这样吗?”萤火石说:“我也不是故意的,我也保证不了,不过只要你不用神识来碰我就不会被影响到了。像现在这样你就很安全,什么都不会影响到你的。”顾惜想了想,也只得如此了。

她从观照境界中清醒过来,仍旧右手执剑,左手拿着萤火石,正准备继续往前走,突然听到前面山道深处传来碎石落地的声音,清脆的撞击声,然后是碎石骨碌碌在地上滚动的声音,在这山道之中传得格外深远。顾惜激灵灵打了个冷战,要给自己壮胆一般,怒喝一声:“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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