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梨也最不愿意回想起的一天。  她半夜听到门拉开的声音,听方向,似乎是哥哥的房间,于是爬起身随意裹上外套走出门。  月光很明亮,一道人影坐在走廊边上,她很轻松的就能看出来,是最近很少陪伴她和佐助的鼬。  她轻轻的走过去,却被鼬突然转过来的眼睛吓了一跳。  猩红的,罪恶的三勾镰。  这是……万花筒写轮眼……  “阿尼酱~”她觉得自己的声音有些颤抖,她第一次看见这样的他,冷漠的,充满了肃杀与无情。就好像冰冷的忍具,没有感情,没有温度。  是梨也啊!鼬眨眼,三勾镰慢慢退化三勾玉,两勾玉,一勾玉,然后是黑色眼睛。  明亮的,她最熟悉的黑色眼睛。  梨也松了口气,几步冲到鼬身边跪下抱住他,感受到他温热的体温才瘪嘴“哥哥刚才好吓人!”  “抱歉!”他总是说抱歉,或是祈求原谅,梨也嘟嘟嘴“哼。”  “哥哥这么晚了,怎么不睡觉?”反而一个人在院子里,是在苦恼着什么吗?  鼬无心回答,只闭着眼睛,手环着梨也,梨也抬头看他,眼里满是疑问,过了很久,梨也腿脚都麻木,鼬才睁开疲惫的双眼,他说:止水死了  梨也正震惊哀恸,他又垂眸对上她的眼睛,勾玉快速转动,合成三勾镰,他说:我杀了他  他说得缓慢,却掷地有声,好像事实就是如此。  梨也心跳得很快,快要跳出胸腔,黑色的眼睛慢慢覆上一抹血红,她不想的,可是面对万花筒的压力,她的眼睛自动防御。  他的眼神那么冷,梨也却能感觉到他正在哭泣的内心。  他的痛,她好像感同身受。  “别……别骗人,啦。”梨也哽咽着去拉他手臂,鼬却眼神淡漠的扼住她手腕,“不信,就用你的眼睛看。”  他的语气好轻柔,却无比残忍。  无比陌生。  不,不,不可能,止水是他最好的朋友,他不可能会杀了止水,所以一定是谎言。  是什么让他说出这样的谎言?  明明意图伤害她稚嫩的心灵,可她还是觉得这样的哥哥好令人心疼。  “不愿意相信温柔的哥哥会是杀人凶手吗?可是事实就是如此,不止止水,我的手上沾满了鲜血,我的罪孽已经永远无法洗脱。”  “我在痛苦的深海中徘徊,挣扎,梨也,你不是看到了吗?”  梨也抬起泪蒙蒙的眸看他,“忍者不就是如此吗?如果是罪孽,那也是属于忍者,而不是哥哥一个人的错。”  “而且,没关系,梨也会做哥哥的光,会用力将哥哥拉出深渊,不管发生什么,梨也都会在哥哥身边,哪怕产生距离,梨也的心也永远和哥哥在一起。”  “因为,梨也,最爱鼬了。”梨也小手紧紧的拉着鼬衣领,抽噎不已“只要心里有信仰,就可以走向光明,这是你告诉我的。”  “哥哥就是梨也的信仰。”  “哥哥也要把梨也当作心里的光,梨也要永远和哥哥在一起。”  “梨也……”鼬哽咽的和梨也额头相抵,豆大的泪珠滴落在梨也的袖口,手背,鼬强忍着没有哭出声,“对不起。”  我知道这样做很残忍,可是,对不起,梨也,唯有这样,才能保护你。  “原谅我,梨也。”  梨也顿时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抬眸,就对上一双猩红的万花筒,不过是眨眼的时间,世界就成了另一个模样。  这个世界,名为梨也的女孩被宇智波兄弟排除在外,他们兄弟玩闹时,总是只能充当旁观者……  她的人生是多余的,对于她珍爱如生命的人来说,她的存在,从不值得期待……  “我从来不爱你!”  这是世间最残忍的语言,从你的口中说出,击溃了我所有的坚强。    “梨也小姐的眼部查克拉流速非常快,是开眼的征兆。”一身白色忍服的宇智波医疗忍者围在病床前,富岳严肃的点头,一转头,却见长子面无表情的站在门口,就连佐助拉他的手,他都毫无反应。  后来,他转身走了,丢下想要跟他一起走,却又放心不下梨也的佐助,一个人躲在黑暗里舔舐伤口。  宇智波梨也开眼了,七岁,开万花筒,距离四岁开眼才三年时间。  很漂亮的五瓣花,像他一直期待着盛放的那一树梨花。  能力未知,正在探索。  “尼桑,梨也什么时候回来?”佐助眼巴巴的看着哥哥。  梨也从生病以后就一直在宇智波专门的地方休养,他不能去看她,她也不能回来,这对于形影不离的佐助而言,是酷刑一样的存在。  鼬垂下头,轻声说“不清楚。”  佐助嘟嘴,很不满意哥哥的敷衍,鼬站起身,说有任务,就沉默的和家人告别后出门。  止水不在了,又将能与他灵魂对话的梨也推得那么远,又不想将幼稚的佐助牵扯进来,他好像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成为了黑暗中坚守信仰的人,成为了一名真正的——忍者。  黑暗中蹒跚前行……  其实,他去看过她,隔着一个院子,他站在树枝上,看着院子里坐着晒太阳的她,她木然的睁着眼睛,没有一丝神采。  就像,还没有从月读世界解脱。    木叶高层提议梨也去木叶疗养院休养,他同意了,并说服了执拗的父亲,后来……后来他执行了那个让佐助恨了他许多年的任务。  本以为自己算计好了一切,却错误估计了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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