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承毅忽然发现自己有些怕“柔云公主”了。

这两千多年来他活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整日醉生梦死,甚至都快忘记自己的名字,却没有一刻不再想念她。

每当晴朗的天空中有云飘过,他醉眼惺忪的目光便温柔得比云朵还要柔软,如果这个时候你走近他,就会听到他轻轻的,有如梦中呓语般念着她的名字:“公主……我的云儿……”

但眼前的她,就像是月夜中在深山里穿梭的厉鬼,而那朵晴空下的云,早已化成了这弥麓山的雾,晴暖变成了潮湿,光明变成了幽暗,她也像是雾气中的人,缥缈得就像是从未出现过。

杜清显然很懂得与“鬼”沟通,也最能看透它们的心思,因为他自己也像鬼一样,总喜欢躲在黑暗中,而且一躲就是两千年。

“我知道你在恨,恨不能把我千刀万剐。你表面对我唯命是从,实则在你心里,这天下间最想弄死的那个人就是我。”

杜清迈着缓慢的步伐,围着跪倒在地的姑娘缓缓转着圈,就像是刽子手在行刑前围着犯人转,一边观察,一边寻找着下刀的位置。

“我把你从武帝陵里带上来,给了你希望,又要亲手把你毁灭……”

杜清伸出一只手,搭在那姑娘的头顶上,像是慈祥的老人在抚摸孩子的脑袋。

忽然一把拉住她秀美的长发,用力向后一扯,那姑娘立刻仰起了头。

这张秀美无双的脸竟然在笑,嘲笑……

这张脸还是美得令人窒息,但似乎只适合在月光下欣赏。

如果说两千年前的柔云公主如同太阳,她的笑容可以普照世间,令人沉醉。那么眼前的她,就像是从幽冥中走出来一样,虽依然美艳,但少了烟火气,一个美得动人,一个美得“冻人”。

冷笑,大笑,苦笑……杜清都能接爱,这两千多年的时间加上身体残缺的原因,他的神经已变得异常敏感,唯独看不得别人对他嘲笑。

他俯下身来,把嘴贴在那姑娘的耳边:“你依然要感谢我,虽然我毁了你的希望,但这个希望本来就是我给的,没有我的话,你永远都要在暗无天日的皇陵里沉睡,如今却品尝到人间烟火,你得学会感恩,而不是像其他混蛋那样挖苦别人。”

“叭”的一声,杜清狠狠地抽了那姑娘一记耳光,寂夜中听来清脆响亮。

杨承毅看杜清与那姑娘耳语,忽然耳光声响起,那姑娘被抽得嘴角淌血,满头的秀发也散乱开来,忍不住怒吼:“杜清……你敢……”

不等他把话说完,杜清突然语气极快又极重地道:“杨承毅你到现在还没看出来?你仔细瞅瞅,这是你日思夜想的那个人吗?”

“我不是!”

这三个字蜻蜓点水般说出,在杨承毅耳里却有如霹雳般响亮。

那姑娘冷冷地瞅着杨承毅,她讨厌男人,尤其讨厌那些重感情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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